三天后,冯梦兰打电话给吴韧说有个省城来的重要客人,她临时要开会没时间接待,要他过去陪客人吃饭。
当吴韧赶到“金凤凰”大酒楼时,冯梦兰正和一个戴眼镜、脸皮白净、状态斯文的年青人聊得火热。
“哦,来了,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中南矿冶学院的易军,易研究员;这位是吴韧,我们镇办公室主任。”
“久仰,久仰,很荣幸能认识你。吴兄可是一鸣惊人啊!”
“人家易研究员对你的论文可是赞不绝口啊!”冯梦兰轻轻地将吴韧的那篇论文放在桌子上,用纤巧玉润的手指在上面轻叩着。
“哪里,哪里,易兄大名,如雷贯耳!吴某不才,实乃班门弄斧,见笑于大家。”
“江湖习气,都坐吧!”
“吴兄请!”
“易兄请了。”
久仰说不上,如雷贯耳更是无中生有,吴韧怎么也就觉得这个貌似书生的易兄全身上下都弥漫着浓烈的江湖气息。看来这一切都是冯梦兰刻意安排的,她自然有其目的和意图,吴韧来不及深思细究,但对于这个白面书生的易军、易研究员他心里多少有一种酸溜溜的感觉,同时亦觉得如果撇开冯的因素,他其实也是个值得一交的朋友,人真是一种复杂的动物。
冯梦兰看了看时间,说她还要去开会,就不奉陪了,你们好好聊聊云云就扬长而去。吴韧心里“恨”得牙着痒痒,但作为一个男人他很快也就坦然面对了。
天南海北的神侃、相似的经历、相同的兴趣爱好让两个年轻人大有相见恨晚之意。至于其它的:现象掩盖下的目的、更深层次的东西,吴韧暂时不愿意去想,他亦不想将这个世界看得太清楚、太明白,否则它就会是一无是处,乏味之极。
易军说他看过吴韧的论文,其中的观点新颖、看法独到,深以为然。他学的就是采煤专业,也看好煤炭市场的前景。他问吴韧说:“听你们冯书记说拟将小浪镇几家亏损严重煤矿的产权进行转让,不知吴兄意下如何?”
“我?我又能怎样?”吴韧不由哑然失笑,这个易研究员骨子里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葫芦里又卖的是哪号药?
“吴兄此言差矣,既然你如此看好煤矿前景,何不考虑跟我们合作,一起将它盘下来,成就一番事业!英雄所见略同,英雄自古惜英雄啊,不知兄台尊意如何?这可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
吴韧的心猛地像被什么东西蜇了一下,他的脑海里在激烈地翻腾着,他强烈地意识到生活又将一次重大的机遇摆在了自己面前,而现今迈出的一小步,将会是人生的一大步。
“多谢易兄抬爱,小弟感激不尽,愿闻其详!”逢人且说三分话,未可全抛一片心,吴韧认为还是先弄清易军的真实目的再说。
“不瞒您说,兄弟正为此事而来。我们打算将你们镇政府拟转让的几家煤矿全部盘下来。兄弟,诚邀你加盟!”
“是吗?”
“是,我们的邀请是真心的,这是冯书记关照过的。”
“哦—”
“我们?”
“对,是我们!也就是说还有我们院里的严副院长,他也看过你的论文,对你也赞不绝口。”
“他有关系、有市场,我有技术,而你有时间和本地工作的经验和优势,我们可以说是完美的金三角组合,吴兄认为然否?”
“这事冯书记知道吗?”
“你是说我姐?”
“你姐?”
“对,我姐,不好意思,忘了告诉你,你们的冯书记就是我同母异父的姐姐。你是她特别关照过的。”
“哦!”
“这些都是商业秘密,姐说你绝对放得心、靠得住才跟你说,诚邀你加盟也是她和严院的意思,此中关系重大,你不会不明白吧?”
“明白!”
为了进一步拉住易军,吴韧突然产生了想结交他的念头,不想又让人家给抢了先。
“严院,明天过来,他说如果你同意的话,咱们就效仿古人:桃园三结义。当然这也是姐的意思。”
“如果你不愿意我们也绝对不勉强,但希望你能将我们这次谈话的内容永远烂在肚里,姐说相信你的人品并且以她的人格向严院担保!”易军像征性地朝吴韧举了举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