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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家娴帮关晞和郁贲的谈话定了尚未开业的周记茗茶。
长乐坊爆红后,“周记茗茶”的小周老板为了迎合非遗风潮,动作很快地把店里潮流装修全都砸掉,重新装成老西关的风格。
趟栊门,金钱口,青色砖,麻石路。门外载两丛竹子。
新店尚未开业,陈家娴用街坊的情分,找他订了个小包厢。
很隐秘。
包厢内,郁贲放下旅行袋,又脱掉身上的深色西装。
摆脱了身上的束缚,郁贲疲倦地解开黑色衬衫的一颗纽扣,活动身体,然后用手按住太阳穴,坐在椅子上。
门一响,关晞推门进来。
郁贲站起身:“关晞。”
他绕到关晞身后,替她拉开椅子。
关晞用手抚了下真丝半身裙,坐下:“你十万火急地找我,希望有要紧事。”
郁贲颔首:“我有。”他推过一份文件到她面前。
关晞拿起文件。郁贲清清楚楚地说:“卓秀集团新拿的地,是工业用地。这块地重金属污染超标,但李卓秀的打算是——用这块地盖民宅。”
重金属污染超标!
关晞看着手上的检测报告,面孔惊疑不定。她没有翻开报告,而是慢慢放下:“你确定?”
郁贲说:“50%可能性。因为这只是一份粗糙的小样检测。”
关晞没有打开报告。
她看着他:“一百个亿。卓秀集团。秀钢集团。这不是小事。”
郁贲说:“施远已经知道,我知道了他们的秘密。卓秀集团不会放过我。”
关晞垂下眼。片刻后,她抬起眼,看着郁贲,声音中有愤怒:“卓秀集团不会放过你。所以,这个要了命的秘密,你又何必让我知道?你觉得卓秀集团就会放了我?”
郁贲安静了很久。
关晞直接伸手,力气很大地抽了他一巴掌。
郁贲没有躲开,生生受了。
他反手也抽了自己一巴掌:“是我把你拖进来,对不起。但——你必须帮我!只有你能帮我!”
关晞咬牙道:“事已至此,我打死你也没用。我不想知道这件事,但我知道了——或者说,既然你回来就见了我,我已经说不清了。”
黄泥落在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在外人看来,关晞和郁贲,已然变成同伙。
郁贲躲开关晞的愤怒的目光:“我们在一条船上。我翻船,你翻船。”
关晞怒极反笑:“真有你的,郁贲。所以,你要我怎么帮。”
郁贲直接说:“帮我发声。我知道你会做白公关降热度,也会做黑公关炒热度。如果我不可避免要向公众披露这件事实,请你帮我把控这场舆论战。”
关晞冷笑:“李卓秀心狠手黑,你这是要我送死。”
房间里沉默了很久很久。
关晞直接问:“你有什么证据?”
郁贲说:“我需要联系专业机构来进行深度检测。”
关晞冷冷地说:“你连证据都没有?你拿着50%可能性的材料来和我谈?这种专业检测,只可能接受公对公的委托。你,一个毫无权力的普通人,有什么资格要求对那么大一块地发起专业检测?”
她用力把筷子摔在桌上,三下两下拎起包,抱着大衣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