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封信是我找到小姐后,她当面写了,交到我手上的。”
嬷嬷招了招手,小厮端着托盘过来,上面放着一个玉冠。
“此物,公子应该不陌生吧!”
褚侠双手颤抖,托起玉冠,“当然!此冠是我去硕州时佩戴的,后来觉得太过贵重,便交给梦儿保存了。”
长平侯泪光闪烁,“这个玉冠,是我为了侠儿的加冠礼,命珍宝阁打造的!”
嬷嬷同样红了眼眶,“小姐说,元璞作恶多端,即使她不能为褚公子报仇,也有自取灭亡的一天。届时,让我拿着这两个信物去长平侯府,或能救小小姐一命。
谁知,小姐到了京城,便没了消息。多方打听,才知元璞有妻妾和孩子,小姐入府后只能屈居人下。我让儿子混进元府,想将小姐带出来,可她大仇未报,不肯离开。之后,她找了个由头,将我儿子轰走。我没办法,只能先让儿子在外围盯着,从长计议。
前阵子,我听说元家出事,马不停蹄往京城赶。可恨年纪大了,刚出青州,便生了场大病。若不是少爷遣人来寻我,还为我找了大夫,我今日,定然赶不过来!姑爷,稚儿小姐是姑娘和您的血脉,您一定要救救她!”
褚侠泪流满面。
他何德何能,得此贤妻!
“嬷嬷放心,我这就进宫陈情,一定救出我的女儿!”
长平侯整理衣冠,“侠儿,我同你一起去。”
两人带上证据出了门,褚家二房夫妇率先缓过神,招呼弟弟和弟媳前往刑部大牢,阻止元稚离京。
几个小辈被大人们勒令回府,褚兰因反抗无效,蔫巴巴跟着褚逢尘走了。
苏子渊和褚家人一起来到刑部,见到大牢中的元稚,声音当即哽咽。
“臭丫头,生这么大的事,都不给我去个信儿,还认不认我这个哥哥了?”
元稚垂眸,极力压抑着心中的无助和难过。
褚家人还在这里,她一个加害者的女儿,有什么资格哭泣?
“对不起,兄长,我亏欠了母亲,亏欠了褚家,这一切,合该是我的报应!”
“胡说!”
苏子渊扬声道:“稚儿,你听着,你是褚家的女儿,长平侯的孙女,你从来没有亏欠谁。是元家,亏欠了你和姑姑!”
“你说什么?”
元稚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
“苏公子说的是真的,”萧音走近,“你确实是大哥的女儿。”
三房和四房夫妇也上前安慰,“孩子,别怕,你祖父和父亲向陛下请旨去了。你二叔父也在跟刑部交涉,过一会儿,就能回家了。”
元稚恍惚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子渊从头到尾给她捋了一遍,肯定道:“滑跤早产,乃是姑姑有意为之,目的是为了掩盖你已经足月的事实。元璞老贼根本不是你的亲生父亲,你无需为他做过的恶赎罪!”
元稚耳边嗡嗡乱响,脚下一个踉跄,扑到栏杆上。
“怎么会这样?”
她皱着眉,神情似哭似笑,不由得悲从中来。
唤了十八年的父亲,到头来,竟是害得她家破人亡的罪魁祸!
“元璞,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