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稚沿着湖边一路往东,直到听不见女子们的嬉闹声,她才从怀里掏出玉佩。
世家儿孙的玉佩,或多或少都带些家族印记,或雕刻风格相似,或质地接近,一眼便能认出。
今日高门望族云集,她本以为能查出点线索,一圈扫下来,却没有一个,跟她手中的玉佩类似。
这么找无异于大海捞针,但这枚玉佩是福是祸尚未可知,保险起见,还是得慢慢来。
元稚将玉佩塞回怀里,路过湖中画舫,迎面撞上一个慌慌张张的侍女。
“贵客恕罪!”
“没事。”
元稚掸了掸身上沾的糕点碎渣,侧目望向画舫。
“谁在上面?”
“吴……吴王殿下。”
“就他一个?”
“还有……还有一个女子。”
元稚颔,“我知道了,你去吧。”
吴王李睿,是敦肃皇贵妃的儿子,出身显赫。
太子死后,陛下迟迟不肯册立皇长孙为储君,几位亲王对东宫之位虎视眈眈,其中吴王李睿拥趸者最多,呼声也最高。
前世敦肃皇贵妃担心元稚怀上龙子,威胁李睿的地位,罚她在冰天雪地跪了一整天。后来又揪她的错处,赏了她三十廷杖,害她伤了根本,无法孕育子嗣。
这些仇,元稚一直都记得!
上辈子敦肃皇贵妃死的早,她没来得及报仇。这一世,她儿子犯在他手里,可真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陛下以礼治国,李睿投其所好,天天将“礼”挂在嘴边,讨陛下欢心。
她今日就扒下他这层道貌岸然的外衣,让拥护他的人看看,李睿到底是个什么货色!
元稚正欲折返叫众人前来,突然看到画舫上散落着几个酒坛,大约是吴王在宴会没喝尽兴,来此痛饮。
这倒予了元稚便利,她走上画舫,将酒坛里剩的酒泼向角落里的杂物,拿出火折子点燃。
火苗很快窜起,元稚迅撤离,跑到能看到画舫的“听雨轩”。
画舫浓烟骤起,直冲苍穹。
凉亭中的妇人、小姐们前一刻还在笑闹,闻到烟味后,纷纷侧,惊骇喊道:“走水了!”
画舫中的吴王本还等着人来救,眼下被烟呛得呼吸不畅,推开窗就跳。
女子不会凫水,趴在窗户上,大喊救命。
家丁赶过来,跳下水捞起吴王,又将女子救出。
一男一女惊魂未定,狼狈不堪,在一群女眷的注视下,窘迫离场。
“天!竟然是吴王殿下!他不是最守礼仪的吗?青天白日,竟和一女子苟且!”
“那女子脸上都是灰,但从式看,应该还未出阁,身形……看着也有点眼熟。”
魏雪瑶低喃:“怎么像是……”
身侧的姐妹问道:“像谁?”
魏雪瑶头摇得像拨浪鼓,“没谁。”
元稚信步走来,“我看那女子的衣着打扮,怎么有点像我嫡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