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说定之后,独孤兄妹便忙着招呼客人去了,上官鸿江亦不愿久留,匆匆道别后便带着白纯儿离去。正要打道回客栈时,白纯儿对上官鸿江道:“我们的哈密瓜还在那瓜果摊没拿呢!可不知还在不在?”
上官鸿江笑道:“小傻瓜,我们可是付过钱的,大不了再另选几颗就是了,何必管原本那几颗还在不在?”
白纯儿嘟囔道:“人家可是选了好久才选到那几颗好瓜,哪像上官哥哥随手就挑好了……”
上官鸿江拍拍白纯儿的肩膀道:“好好,真要挑好的那几颗不见了,我再帮你选过如何?”
白纯儿撇过头去,不领情道:“不必了,上官哥哥挑的尽是些『薄瓜』,又硬又没味的,我还是自己挑的好。”
上官鸿江苦笑道:“你倒是都偷听了去,那大胡子老板可是大大的称赞你呢,说你是吃瓜的行家。”
白纯儿骄傲道:“我这算什么,我大哥才是真正吃瓜的行家呢,他……”说到一半想到大哥已经不在人世,眼泪滴滴答答便掉了下来。
上官鸿江眼见又触动白纯儿的心事,便撇开话头道:“对了,你刚才和独孤姑娘怎么一声不响便跑到瓜果摊去,还拉了那么一大篮瓜果回来,你也去敲竹杠啦?”
白纯儿破涕而笑道:“敲什么竹杠呀,你才是大敲秦横那臭小子的竹杠呢,说什么还剩四千四百四十四万……究竟是多少啦,我记不清了
。请问上官公子,你哪时候才要去跟他追讨这一大笔债呀?”
上官鸿江装正经道:“白姑娘,秦横那小子欠的是四千九百九十九万九千九百八十九贯铜钱,这笔欠款明日去独孤兄府上作客之前,再去肃武派武馆讨讨,这加上一天的利息,一共是五千九百九十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贯铜钱,好记得很。”白纯儿听上官鸿江说得像绕口令一般,笑弯了腰。
上官鸿江等白纯儿笑得喘过气来,才正经的问道:“那篮瓜果是怎么回事呢?”
白纯儿简单交代虬髯大汉与独孤兄妹之间的因缘,最后不解的道:“可是好奇怪,怎么换人了?明明都是大胡子老板,怎么独孤姐姐他们认识的大胡子老板跟卖哈密瓜给我们的大胡子老板不是同一个人呢?”
上官鸿江道:“等等、等等,这次换我给你搅胡涂了,什么这个大胡子老板、那个大胡子老板的,不是同一个人吗?”
白纯儿疑惑道:“我本来也以为是同一个人呀,可是他说话的口吻完全不同,明明就长得一样……”
上官鸿江道:“无妨,我们现在就去会会那个大胡子老板。”
上官鸿江与白纯儿两人说着便走到瓜果摊前,见又是那个虬髯老板在顾摊,白纯儿认不出来究竟是不是卖哈密瓜给她的那个老板,不知如何开口相问,正当踌躇之际,上官鸿江道:“老板,我们买的那几颗哈密瓜还在吗?
”
虬髯老板手指着桌角的几颗哈密瓜道:“可不是在那里吗?”
上官鸿江拱手道:“承蒙老板刚才出手相救,使两个小姑娘不致落入敌手,在此谢过。”
虬髯老板装傻道:“什么出手相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上官鸿江道:“刚才你送给那小姑娘这么小半篮瓜果,可真是大方得紧,能否也送我一些呢?”
虬髯老板赔笑道:“客倌出手阔绰,怎会要我送你瓜果呢?”
上官鸿江手指着白纯儿道:“那小姑娘刚才也是出钱买你的哈密瓜,你还是送她小半篮瓜果,那货色上好,当我认不出来吗?”白纯儿听上官鸿江讲话颠三倒四,正想开口说话,上官鸿江捏了捏白纯儿的手掌,示意她不要说话。
虬髯老板慌张道:“那是我喜欢这小姑娘,又见她是个行家,才特意送给她的,你可得拿钱来买。”
上官鸿江哈哈一笑,对白纯儿道:“确实不同人呀!这个大胡子老板和那个大胡子老板果然不是同一个人。”
白纯儿摸不清头绪,直问道:“真的不同人吗?喂,大胡子老板,你到底是那一个大胡子老板呀?我都给你闹胡涂了。”
上官鸿江对虬髯老板道:“前辈不愿以真面目示人也无妨,请接受我们的谢意。”
虬髯老板哈哈一笑道:“真是难缠的小子,我也就走开了这么一时半刻,没瞧见中间的几件小事,竟被你绕得露出马脚来了,好
个机伶的小子呀。”
上官鸿江微笑道:“多谢前辈夸奖,也谢过前辈相救之恩。”
虬髯老板道:“区区小事,何足挂齿。若非那群小鬼分出人手去对付两个小姑娘,就是全部围攻于你也未必能赢,又何必谢我?”
白纯儿道:“你是大胡子老板吗?是你出手救我的吗?”
虬髯老板点点头直认其事,又道:“你们也不用太早谢我,我在此地伪装卖瓜果的老板,并非为了解救你们,而是为了肃武派而来。”
上官鸿江道:“肃武派?是为了惩治秦横那小子而来的吗?”
虬髯老板不屑道:“秦横那小子算哪根葱?构不上、构不上,就是他师父亲自来,我还不看在眼里哩!”
上官鸿江道:“那么前辈所为何来?”
虬髯老板道:“你们瞧这肃武派的小喽啰们,没事干嘛整群人跑来找独孤家的小孩麻烦?”
上官鸿江道:“前辈认识独孤兄妹吗?”
虬髯老板道:“不认识,不过我认识他们的爹。对于肃武派的那些臭小鬼而言,独孤兄妹应该跟街上其他摆摊的人没什么两样,为什么要单单找上独孤兄妹呢?这显然是肃武派与独孤家的宿怨未了。”
上官鸿江道:“肃武派与独孤家有什么宿怨吗?”
虬髯老板道:“这……”上官鸿江见虬髯老板吞吞吐吐,便知有什么难言之隐,心想:“这大胡子老板既然肯出手搭救纯儿及独孤姑娘,想来应该不
会对独孤兄妹不利,我们只是萍水相逢,又何必要发掘别人的阴私?”
上官鸿江想通此节,便对虬髯老板道:“多谢前辈指点迷津,余下之事晚辈不敢多问,就此告辞。”说完后上官鸿江再次向虬髯老板拱手行礼,便抱起那几颗哈密瓜,拉着白纯儿就要离开。
虬髯老板慌忙道:“上官公子请留步,肃武派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如果不想惹祸上身,请连夜离开肃州城,免得遭受池鱼之殃。”
上官鸿江回头道:“前辈认识我?啊不,想来是认识家父了。”
虬髯老板道:“瞿阳帮帮主上官盛阳鼎鼎大名,江湖上谁人不知?”
上官鸿江本是想开他个玩笑,没想到这虬髯老板真的知道父亲的名号,自己反而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