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鸿江本是出门游玩,称手的短剑并没有带在身上,只得随手招架。由于上官鸿江的武功实在高出肃武派众少年太多,虽是以一敌多,仍是不落下风。除了围攻上官鸿江的六、七人外,另有两、三人则是围攻摆摊少年,摆摊少年一条木棍使得虎虎生风,堪堪打成平手。
适才叫阵的黑衣少年与黄衫少女较工心计,竟舍却上官鸿江及摆摊少年,转而攻向白纯儿及摆摊少女,白纯儿拉着摆摊少女左逃右窜,但人小步短,不久便被黑衣少年与黄衫少女追上。
白纯儿最近勤练风掌、鸣腿两套路子,自然而然便用这两套路子迎敌,但人小力微,三两下便被黑衣少年与黄衫少女打倒在地,眼见那摆摊少女就要被两人抓住,突然飞来两粒深色小球,只听见“啪”、“啪”两声,不偏不倚分别打在黑衣少年与黄衫少女两人身上,黑衣少年与黄衫少女双双倒地不起,痛的满地打滚,连声呻吟。
白纯儿仔细一看,发现那两粒深色小球竟是葡萄,回头一看,那瓜果摊的虬髯老板自顾自的吃着葡萄,似乎完全没注意到对街的打斗,也不见那虬髯老板扬手,又是两粒葡萄飞了过来,正好打中围攻摆摊少年的肃武派少年中的两人,那两人也是立刻倒地不起。
余下一名肃武派少年一愣,当场被摆摊少年一棍戳中胁下,痛得滚倒在地,眼见是没有力气再
站起来了。白纯儿笑着向那虬髯老板挥挥手,那虬髯老板只是对白纯儿眨了眨眼睛,没有多做回应。
在此同时,上官鸿江已经击倒五、六名肃武派的少年,仅剩那名华贵少年仍在苦苦支持,突然奋力一拳打向上官鸿江肩头,上官鸿江随手一掌切去,正好击中华贵少年的手腕,华贵少年吃痛收拳,侧身飞脚踢出,上官鸿江踩稳马步,右手阳、左手阴,一招“羊入虎口”牢牢抓住华贵少年的脚踝,用力一转,华贵少年站立不稳,当场一跤摔倒。
上官鸿江一脚踩住华贵少年的背脊,华贵少年无法挣脱,怒吼道:“师弟们,还不快打这臭小子!”
还站得起来的数名肃武派少年环顾四周,大半同门不是倒在地上呻吟,就是已经昏了过去,连华贵少年都被上官鸿江制服,顿时斗志全失,眼见苗头不对,便四处逃窜,转眼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上官鸿江与摆摊少年都没有要追击余众的意思,便合力将华贵少年自地上揪了起来,华贵少年眼见同门师弟们伤的伤、逃的逃,自己又给上官鸿江踩在地上好一会儿,怎么挣扎都脱不了身,登时气焰全失,站起身来又气又怕,但料想逃不过上官鸿江的手掌心,动也不敢动一下,生怕又被上官鸿江踩在脚底下。
上官鸿江道:“你是什么货色,胆敢找他人麻烦?听刚才那些臭小子的叫嚣,你这臭小子
姓秦是吧?”
华贵少年强项道:“本人是肃武派第五代掌门弟子秦横,肃州城可是本派的根据地,你们这些外地人胆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摆摊少年气愤道:“这肃州城又不是你肃武派建的,你们凭什么说这儿是你们的根据地?这儿没有王法了吗?还不由分说的将我卖的狐皮裘给弄破了!这件狐皮裘可是我们兄妹俩人花了好几个月的时间捉狐狸、剥狐皮、硝制成皮革,又让我娘花了好几天的时间,一针一线慢慢缝好的,只因为家中没钱,我娘说这狐皮裘价钱好,舍不得让我们兄妹俩穿,只得卖了,得了钱好买食粮过冬,怎容得你如此糟蹋我娘的用心!”
秦横骂道:“臭叫化,也不过就是条臭皮裘,能值得多少钱?”说着从怀里掏出一贯铜钱扔在那狐皮裘上,彷佛就此两不相欠。
那摆摊少女气不过,抓起铜钱就往秦横脸上掷去,骂道:“谁稀罕你的臭钱,我娘花的心血全都白费了,你买得起吗?”
秦横本想转头避过那飞掷而来的铜钱,上官鸿江眼捷手快,抓住秦横的后颈不让他动,说时迟那时快,那串铜钱就这样砸在秦横的额头上,转眼便肿起一个包。
摆摊少女抱起地上被割的破烂的狐皮裘,眼眶泛红却不肯示弱,强忍着不让眼眶中的泪水流下来,反倒是在一旁听着的白纯儿忍不住洒了几滴眼泪。
秦横挨了这么一下,又
急又气,又想出口骂人,上官鸿江一把抓住秦横的手腕,用力一拧,秦横不顾颜面的惨叫一声,痛得说不出话来。
上官鸿江道:“这件狐皮裘花了这么多心血才完成的,你给的这几个铜钱,当然是远远不够的,这样吧,我来订个价钱,好让双方都能满意,我既非买方、亦非卖方,定的这个价钱绝对公道。”
摆摊少年露出为难的表情道:“承蒙这位公子帮我击败群敌,如此已经足够,皮裘之事,当由我自己处理,不敢劳烦公子。”
上官鸿江见这摆摊少年有些见外,似乎有疑己之意,便自报家门道:“兄台不必客气,在下是瞿阳帮上官鸿江,与我同行的姑娘是玉门关白氏的小辈,闺名不敢擅称。我们两人出门游玩,路见不平,贸然出手相助,不知此事的前因后果,如有冒犯之处,还请兄台见谅。”
摆摊少年摇摇头道:“那不敢当,小子名叫独孤敬,那是舍妹独孤茜,受两位援助打败这帮无法无天的小子,感激都还来不及,怎敢嫌两位多管闲事。我虽然没听过瞿阳帮的名头,但玉门关白氏却是知道的,敢问白姑娘与白天风白大侠如何称呼?”
白纯儿道:“白天风正是先父。”
独孤敬惊道:“白大侠去世了?”
白纯儿正要开口,上官鸿江接过话头道:“此事说来话长,容后再谈。”
独孤敬扼腕道:“白大侠为人正直,在陇右一
带是著名的侠士,怎么就这样撒手西去,实在遗憾。”
秦横见上官鸿江与独孤敬两伙人竟套起交情来,想要趁着没人注意时溜走,没想到上官鸿江将他的手腕扣的死紧,秦横连挣三下都没能挣脱,反倒挣得腕骨欲裂,痛得涕泪直流。
上官鸿江道:“既然这件事我已经插手管了,我就非管到底不可。这些肃武派的臭小子坐地为王,行径嚣张,显然并非一日两日之事,今日独孤兄身怀武艺,尚能与之一战,纵使战败,好歹要让数人伤拳伤脚,让他们知道你也不是好惹的;他日要是丝毫不会武功的人被肃武派的这伙人盯上了,岂不是完全没有抵抗的能力,任凭他们为所欲为吗?若不趁这次给他们一些教训,往后他们仍要出来欺负人,又有谁能制得住他们?”
独孤敬道:“上官公子行事稍嫌霸道了点,但此事本是我与肃武派之间的过节,理当由我自己与其解决,才是正经。”
上官鸿江故意不理会独孤敬,转向秦横道:“我不管你是什么肃文派、肃武派的,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是天经地义的事,你这小子弄破了别人的狐皮裘,就是得赔钱!这件狐皮裘花了独孤兄妹俩人两、三个月的心血处理毛皮,又花了独孤伯母数日的工夫缝制,起价五百贯铜钱也不算过份,今日你身上有多少铜钱,全部都先交出来吧!”
独孤敬见上官鸿江抢着
要和秦横讨公道,一开价就是五百贯铜钱,显然是要大敲竹杠,自己本来开价也不过五百个铜钱,若不是秦横态度过于恶劣,那一贯铜钱收了,也就没事了。上官鸿江一口气开价到五百贯铜钱,显然是算定眼下秦横身上不可能带着这么多铜钱,故意要为难他的。独孤敬打定主意暂时不要开口,要看上官鸿江怎么戏弄秦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