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我们还是把这件事告诉二公子吧,二公子最疼您,一定会替您讨回公道的!”
是轻歌的声音。
慕容商眉头微凝,收回了正欲敲门的手,青青到底瞒着自己什么事情?
“不行”,慕容青青的声音虚弱无力却透着坚定:“现在还没有确切证据证明是长公主做的,不能把二哥扯进这趟浑水里。”
“可长公主一而再再而三地这样,奴婢担心小姐啊。”轻歌语气沉重。
“说到底,不过还是嫉妒我罢了。”想到前天肖郎刚拜访过慕容府,昨天自己就无端落水,慕容青青心底清楚得很。
“不行,我一定要告诉二公子这件事!当初二公子有难的时候小姐不也是义无反顾地支持二公子吗?如今小姐被长公主刁难,二公子重情重义,一定不会抛弃小姐的。”提到慕容商,轻歌的眼神中充满痴迷和信赖。
慕容商轻嗤一声,自己从来不以“重情重义”四个字自诩,区区一个婢女居然这样说他,当真是呵,罢了,看来青青落水和宫里那位脱不了干系,自己绝不可能袖手旁观。
慕容商正欲推门而进,谁料下一秒慕容青青的话让慕容商如闻霹雳,整个人愣在了原地。
“轻歌,其实那时真正帮了二哥的人,不是我。”
轻歌瞳孔微睁:“小姐,您说什么?”
慕容青青声音颤抖:“那时给二哥送饭送信的人不是我,是妃因。”
“什么?!”轻歌震惊不已。
在听到“妃因”二字时,门外的慕容商心脏瞬间漏了一拍,怎么会是她?!
慕容青青轻叹道:“那时二哥经营不善,反倒吃了官司,被人告进了刑部大牢,大哥刚入职,自身都举步维艰,三弟又还小,父亲的意思,是放任不理了,我又被母亲看管的很严,那时府上里三层外三层都是被管控着,我根本出不去,那些送去牢里给二哥的信和饭菜,都是妃因一个人做的。”
轻歌神色愕然:“小姐,您说的这些都是真的?莫不是病糊涂了?”
慕容青青摇摇头:“我心知妃因的好,可却也贪恋二哥的宠溺,我只有加倍对妃因好才能减轻我心中的负罪感,二哥不欠我的,因此这件事,还是不要告诉他了。”
轻歌看着垂眸的慕容青青,不知说些什么,沉默了半晌,方才缓缓点头。
是啊,自己不欠青青什么,那是因为自己报恩报错了人啊,自己亏欠的人,是妃因啊!
一贯身子挺得笔直的慕容二少爷像是站不住了般东跌西倒,漂亮的丹凤眼尾微微泛着红,那时自己初入商场,心智过于单纯,轻易就相信了对方,谁料对方只是想拿住他的错失,然后用以威胁官场上正如日中天的父亲,父亲不救他,他能理解,毕竟都是因为他自己蠢笨,哥哥不救他,他能明白,哥哥也才初入官场,正是最关键的时机,可在牢中的那段日子太苦太黑太冷清,他终究还是渴望能有一双温暖的手出现的,一盒盒饭菜从牢外送来,每次都是两荤两素,味道鲜美,从不重样,一封封信被牢头递来,字迹是自己教给妹妹的簪花小楷,每一句话,每一个字,没有怨怼,没有责怪,甚至没有安慰,只有鼓励、肯定,以及深深的相信。
慕容商始终相信,如果不是那些信,他不可能走到今天,又或者是,走到今天的慕容商已经不是今日的慕容商了,他可能会是纵横官场的慕容商,可能会是闲云野鹤的慕容商,可能会是总之不会是今日谈笑风生、傲视商场的慕容商,是那些信,挽回了他被打击的信心,让他相信自己能在商场上有一席之地,重新燃起自己的梦想和希望。
而自己,做的是些什么?!
是认错救命恩人?是鄙夷唾骂?是暗中出主意陷害暗算?
不,不止,远远不止
在从牢中出来后的十多年里,慕容商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般痛恨过自己,是自己,亲手将她,送进了死地。
“暗一。”慕容商伸手。
一道黑影飞身而来:“主子。”
“你去查一个叫妃因的人”,慕容商微顿:“可能已经死了,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暗一虽是不解,但还是应下。
“好了,你去办吧。”慕容商挥挥手。
暗一得令后旋即消失。
“暗二。”
“主子有何吩咐?”另一道黑影现身。
“你去查查长公主近日再做些什么,与小姐的落水有没有关系。”慕容商眼神微冷。
“是。”暗二有些错愕,暗卫里按能力高低排名,往日里小姐的事情一向是交给暗一来做的,怎么如今换成自己了?
“去吧。”
“是。”罢了罢了,都是主子自己的事情,自己一个暗卫就不想那么多了,暗二一个纵身消失不见。
妃因,我慕容商对不住你,这是我欠你的,若你还活着,我愿终身跟随你,若你死了,我慕容商就把自己的命赔给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