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澜是言盛国际医院刚创立的时候就招进来的,算是陪着何言白手起家。前期何言在山郊别墅看护罗闻,段澜在医院替他承担了不少繁杂的工作。
医院能到如今,在整个江城有举足轻重的地位,段澜功不可没。
这是个行事稳重干练,思虑周全的助理。怎么会今天这么莽撞?
不对。不止今天。
何言闭上眼缓缓向前追溯,回忆她这些天来的异样。
不知从哪天开始,她好像特别关注自己的行程。
以前何言的行程都是随意定的,医院的事务段澜处理惯了,并不关注何言什么时候回医院。
好像从某一天开始,她会反复向何言确认行程安排,关注何言什么时候到医院,什么时候外出,什么时候下班。
行程……有什么意义呢。
何言食指蜷起,轻叩桌面。这是他思考的习惯。
手机铃声猝然响起,一下子打断了何言的思路,来电显示,【周平】。
“周医生,什么事?”何言接起电话。
“院长,还是那篇论文的事情,还有几个细节想和您请教一下。”周平在医院塞着耳机通话,一边奋笔疾书。
说来也巧,这篇论文的研究课题,正好是何言在自己的原世界发表过的论文课题。只不过差异是,他是在二十岁那一年发表在国际顶尖学术期刊上的。而原身是在十九岁那一年发表在国内的学术期刊上的。
但同样的课题,同样的研究方向,一样获得了极高的荣誉。
也许这就是他能穿书到这个世界的契机。
何言打开论文,和周平抽丝剥茧一点析细节。周平在电话那头,紧锁的眉宇逐渐解开,眼神放光。
“太好了!您这样解释的话,我就有方向了!也算对得起那位患者的高价特诊费!”周平兴奋。
一提到“患者”,何言的脑袋里骤然闪过一道白光。好像有什么细节被自己忽略了似的,捉不到痕迹。
何言闭上眼睛仔细捕捉,忽然心头一惊,对周平发问,“你说的患者是谁?哪个患者的解离症让你这么发愁?”
周平:“患者叫汪扬,就是原本要挂您的号,结果您把我推荐给他的。”
“他的解离症已经到了什么程度?你再复述一遍。”
周平详细讲了一遍汪扬目前的情况。
醒来发现自己在奇怪的地方。
手里捏着不同的东西。
宣称自己从不抽烟但指间有明显的焦油痕迹。
“对了,他提到他今天醒过来,手里捏着您的名片,他说都被手汗弄湿了,还跟我要了一张新的。”
何言挂了电话,眼前莫名浮现出一幕毫不相关的回忆。
那天晚上在良记牛骨汤店,临走时偶然遇到汪扬。
当时他就觉得那个人整个气场都不对劲。在路上他还和盛垣解释“解离症”的症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