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说梦话。”
少年咯咯笑起来。
“快睡吧,别乐了。”黄芩说道。
“恩。”
一夜无话,广袤的草原上偶有几声狼嚎和夜虫鸣叫。
又行了十来日,已入到西缙境内。
这日,两人借宿到一牧民家中,屋主是一对老年夫妻,江秋给了些银子,那对老人十分欢喜,特意杀了一头小羊羔招待二人。
西缙牧民性格豪爽且热情,席间,那老汉喝多了,拉着江秋絮叨自己年轻时候的事迹,江秋也陪着喝了不少。
草原上的酒辛辣,后劲大,喝到最后,两人都是眼饧耳热。
饭食过后,黄芩将江秋扶进小毡房,倒放在地铺上,替他脱了靴子,盖好毡毯,自己则走到对面的地铺,和衣倒下。
在外借宿,只能这样将就将就了。
连日不停地赶路,她感觉腰快要受不住了,现在终于有张柔软的床铺可以休息。
女人将毯子拉上盖好,心里盘算着,他们如今已到了西缙境内,用不了多久就能到乌塔部族,等修复了江山图,就可以回家了……
困意袭来,黄芩眼皮沉重,慢慢睡了过去。
不知几更天时,她觉着有些冷,迷迷蒙蒙中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脸上,星松睁开双眼,一个人影正趴伏在她的上方。下意识张嘴就要惊呼出声。
一只手捂了上来。
“嘘——是我!”
江秋?
黄芩瞪着他,示意他把手从她的嘴上拿开。
江秋的脸颊仍是红红的,醉眼婆娑,扬起一边的嘴角,露出那一口白牙,笑道:“我拿开手,姨娘可不准叫。”
黄芩点头。
江秋的手拿开后,黄芩微微气喘,正待要问他话,却见他双手撑在自己枕边,瞳眸晶亮,喉咙上下滚了滚,一点点朝她靠近。
黄芩反应过来后,一巴掌扇到他的脸上。
“小崽子,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江秋收住扬起的嘴角,将头耷拉下,闷声道:“我也喜欢姨娘,很早就喜欢,为什么大哥哥可以,我不可以?”
“你大哥哥是你大哥哥,你是你,什么都跟他学?”
她是真没想到,江秋居然藏有这个心思,明明那样开朗随性的少年郎,怎么会把心思藏得这样深。
“姨娘给我做的鞋,我都舍不得穿,茹梦娘说要揭发你,为了姨娘,我想也不想就杀了她……”
他的声音里透着说不清的委屈和憋闷。
“秋哥儿,你起来说话,我知道你醉了。”黄芩缓和语气。
江秋像是没听到一般,继续说着:“第一次见到姨娘时,我就想,这小娘长得不算顶顶好看,白腻着小脸,站在那里,怪招人疼的,可我不敢多想,因为身份在那里,后来,我知道大哥哥也对你动了心思,可我不敢和大哥抢,不得不把对姨娘的心思藏起来。”
少年像个讨要糖吃的孩子:“姨娘,你也疼疼我……”
黄芩无奈地摇摇头,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