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觉神情骇然,道:“原来是你?莫不是听闻我要来闯庄,于是特意赶来助拳?”
南毕远叹道:“我虽说百般厌恶于他,但毕竟曾是同门的师兄弟,如何能够袖手旁观?”不善婆婆哼道:“今日午时三刻,我依旧准点赴约,你若不怕死,只管伺候就是了。”有意无意之间
,瞥看陈天识一眼,欲言又止,继而一声长啸,跃上树头,转瞬消没了踪迹。
南毕远道:“天色即将大亮,你也回去吧!”拂尘一闪,飘然离去。
陈天识看见满地的尸体,心中畏惧,急忙往家赶去。翻过后墙,双足方才落地,却被几根棍子前后压住。一人道:“老爷说的不错,他果然偷偷跑出去了。”陈天识听得是陈伯的声音,惊道
:“陈伯,你如何会在这里?”陈伯叹道:“你若是乖乖听话,我怎么会在这里?”喝道:“将少爷带去见老爷。”几个家丁应诺一声,将他凭空架起,便往警训园走去。
所谓警训园,不大不小,其实就是柴房小院。院中有一幅石头桌椅,陈员外端坐其中,面色铁青,甚是难看,见众人架着陈天识过来,喝道:“莫要将他轻轻放下,摔跌就是了。”陈伯惊道
:“老爷,公子只是初犯,还是饶了他这一回吧?”
陈员外道:“今日若不是在现场逮了个正着,还不知要被他蒙蔽到几时?什么初犯,只怕他顽劣不改,悄悄地翻墙出院,
早有数十回了。你再看看他的这番模样,衣不蔽体,狼狈不堪,便似
鸡鸣狗盗之徒,也不知去了哪里鬼混?”大声呵斥,道:“你们不要替他求情,也休要悄悄地手下留情,要是被我发觉舞弊,便一并责罚,绝不姑息宽担”
陈伯无奈,挥手示意,那几个家丁陡然抽出棍子,道:“少爷,对不住了。”陈天识手脚轻松,失去依赖,惊呼一声,被摔落了下来,好不疼痛,暗道:“今日先被南道长推了一跤,送入险
地,后受不善婆婆打击,受了两跤,如今回家,惹恼了爹爹,又被重重放了一跤,便是铜皮铁骨,也要裂了。”
陈员外骂了半日,渐渐有些困乏,问道:“你可知道自己错了?”陈天识跪在地上,低声道:“知错了。”抬眼瞥见他身后站立了许多人,皆是挽袖束腰,手提棍棒刀叉,不禁大是奇怪:“
爹爹今日必定是被我气恼得厉害,竟然放下这等阵势骇我。”
他左右窥探,被陈员外看在眼里,微微一叹,旋即哼道:“口是心非的东西,自己给我到密室反剩”
陈天识如蒙大赦,慌忙起身,躬身一礼,便要离去,看得陈三、张四几人紧紧追随,不觉愕然。那几个家丁低声道:“少爷,今日不住西厢楼了,另有一番安排。”引着他便往北园假山走去
,来到了池塘岸边,在一块石头上轻轻地按压几下,露出一个洞穴。陈天识
奇道:“为何换了这里?如此隐密,以前,我是丝毫也不知晓的。”
那几个家丁道:“若非今日被老爷提起,我们也不知道池塘旁边,还有这般的一个所在。”待他进去,外面将门锁上,铮铮有声。陈天识惊道:“我自会反省,不用锁门。”家丁叹道:“这
也是老爷的吩咐,说道锁上二道之门,再将外面的石块重新合上,不能留有痕迹。少爷,里面尚有一盏油灯,顶上有透气透光的孔穴,你且忍耐一下。老爷是火暴的脾性,待他消了气,很快
就会放你出去。”言罢,纷纷离去。
陈天识叹道:“天色才亮,我却又入昏暗。”见里面有一张石床,床上放着一本书册,不觉笑道:“以往在西厢楼中反省思过,陈伯都会偷偷递上一本闲书,也好打发时光。我说道想看一看
《史记》全传,央他去寻,不知还能否记得?”
见封面之上,赫然《隋唐演义》,不觉大失所望,随意翻看几页,无非是隋末杨广无道,天下群豪纷起睥睨,要在这天下基业分一杯羹而已,其中尤其以瓦岗寨混世魔王程咬金势力最为庞大
,可惜后来禅位李密,缺乏大志,却被李世民得了天下,想起胖三说过要看此书,思量待出去之后,便不妨给他带着,也免得日夜唠叨,纠缠不休,于是将其塞入怀中,往床上一躺,不觉呼
呼睡去。不过半个时辰,自己醒来,只觉
得腹中一阵熨热,翻身坐起,道:“习惯了打坐睡觉,这番在躺在床上,反倒有些不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