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魏朝的农家大多都只吃两餐,早上8、9点那餐叫“大食”,下午3、4点这餐叫“小食”。小食吃得比大食还不如。
刚吃完饭,她便叫住二伯家的大儿子穆富阳。
“富阳哥,你明天能陪我们去趟县城吗?我想去城里卖吃食赚点钱。”
虽是十七岁但格外高大壮实的穆富阳愣了一下,随后晃着大白牙笑了一声,“好啊,正好隔壁的长河明天也要去镇上卖鸡蛋,我跟他说一声,我们搭他的牛车去。”说完也不耽误,带着她就去了周长河家。
周长河和穆富阳同岁,也是一个皮肤黝黑、身材壮实的青年。听完两人的来意,他的眼神不经意地扫过穆惜文。
以前一直沉默寡言总是低着头含着胸走路的穆惜文,此时白净的脸上却洋溢着自信和温暖的浅笑,似乎是现自己在看他,她嘴角弯起的幅度更大,两颊甚至露出了两个浅浅的酒窝,像一瞬展开的山茶花般漂亮。
“好……好啊。”他磕磕巴巴地说。
没想到答应得这么容易,穆惜文的笑容一下显得更加真切了。周长河脸上升起一片薄红,留下一句“明早在村头等你们”就跑掉了。
“嘿,这小子。”穆富阳疑惑地摸了摸头,“对了阿文,你打算卖什么?”
“嘿嘿,明天你就知道了。”
第二天天还没亮,穆惜文就拉着赵氏来到了小厨房。
两人快手快脚地准备起来。很快,满满一篮子的酥炸栀子花就出锅了。
等穆富阳来到三房门前时,瞬间就被那迷人的香味勾出了肚里的馋虫。
“哇,你们这是做了啥啊?”
见了一身男装的穆惜文,他很是吃了一惊。
“出门在外男装方便行事,你记得别叫错了,我现在是你阿弟了。”
“好吧。”穆富阳的心思全都扑在了锅里,见赵氏拒绝了穆惜文的投喂,他虽然馋得直流口水,也只好苦着脸拒绝了伸到嘴边来的美食。
他报复性地张大嘴重重呼吸了几下,似乎想将厨房里的香味都吸进肚子里。
“阿文,你这闻上去是很香,不过真的有人会买吗?”他对这花不花菜不菜的酥炸栀子花还是充满了怀疑。
“放心。”穆惜文回以自信满满的眼神。
“阿娘,我和富阳哥今天先去县城了,吃饭不用等我们。”
周长河早就驾着牛车在路口等着了。那头已经有点年迈的老黄牛悠闲地甩着尾巴,嘴里嚼着清晨刚采来的青草。突然,它的尾巴一竖,然后转头直勾勾地盯着来人。
周长河也瞧见了穆惜文几人,他有些诧异地看了眼扮作男儿的穆惜文,却十分有礼貌地没有询问,只是耸耸鼻子问:“什么啊这么香?”
穆富阳嘿嘿一笑,“是阿文捣鼓出来准备拿去卖的东西。”
从西河村到安阳县,徒步走需要一个时辰多,坐牛车也要接近一个时辰。
在天光微微亮时,几人终于从坑坑洼洼的泥路踩上了县城中的青石板。看到人群簇拥的街道,穆惜文这个土包子觉得分外新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