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少年喘口气,胸口便被一只靴子踩住。
沈如筠居高临下地审视着面如土色的少年,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她手掌一翻,露出早早催吐出的活色生香丸,声音轻如鬼魅:“你说,吃了活色生香丸不行房事会爆体而亡?本官正好没见过如此盛景,就借大少爷的身体开开眼了!”
言罢,她一把将药丸塞入男子口中。
“咳咳咳……”少年剧烈咳嗽,拼命抠着嗓子眼,可药丸早已在女子的暴力对待中滑入食道。
他猛然抬起头,看向女子的目光充满怨恨,嘶哑着嗓音咒骂道:“你竟然是女人,还是官差?果然,女子不当为官,你这蛇蝎妇人竟是动手杀手无寸铁的无辜百姓!”
“我从未与父亲一起下山抢劫过,做过最大的恶事不过是和几个叔伯一起玩男人,至于我妹妹,更是无辜,你乱遭杀孽,迟早要遭报应。”
“噗嗤!”沈如筠失笑,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少年,仿佛在看一只臭虫:“真正的无辜,是在到了明辨是非的年纪后规劝你们父亲向善,为此不惜是弑父,再不济,也当脱离黑风寨,而不是如你们这般,吸食着你们父亲从无辜之人身上攫取的血肉,眼睁睁地看着一个个无辜百姓家庭破碎,妻离子散。”
“还不是你们这些当官的没用!”少年恶狠狠地朝女子啐了口,难受地抓挠着身子:“凭什么你们就能让百姓交赋税养着,吃好喝好高枕无忧,而我们却要给你们种地?我偏要当土匪做强盗,把本该属于我们的一切抢回来!”
闻言,沈如筠并不与之辩论,她缓缓蹲下身,一把将男子从地上扯起,把他与已经死去的少女并排捆在树干上。
“放开我,放开我!”少年拼命扭动身子挣扎,可他如今气力几乎全失,拼命扭动也不能晃下一片花瓣,扯破喉咙也只能出细弱蚊蝇的声音。
沈如筠眸光沉沉地看了被自己绑在树上的少年最后一眼,转身朝林子外行去。
初升的明月照在她身上,浅淡的光线将她的影子不断拉长,混入随风摆动的光怪陆离的树影中,平添几分妖异。
出了林子,沈如筠借着夜色掩护,更加轻巧地在黑风寨中穿行。
美酒一坛坛摆在寨子中的空地上,有人来回忙碌,有人偷偷啜饮,有人相互推诿着让对方去请大当家,有人追问大当家一双儿女的去处,得知了兄妹共御一男的事迹后,纷纷哄笑开。
“那个软骨头的家伙命可真好啊!”
“也不算命好,当时我就在周围,看得真切,是大公子给他下药强行将人带走的。”
此言一出,再度引来一阵哄笑。
沈如筠坐在屋顶上,静静看着下方越聚越多的人,最终将目光锁定在一处。
几个神色有些疲惫的山匪汇入空地,揉着肩膀道:“大当家现在在哪?”
“大当家在金屋内,和大夫人好像在冷战,你可别过去触霉头。”另一黑脸山匪出声劝道。
闻言,先前说话的刺头山匪脸色有些难看:“我刚从岗哨那回来,听说,皇上今日下旨,派沈国公府的沈大小姐前来黑风山剿匪,咱们今夜尽量少喝些,保持清醒。”
“让一个女人过来剿匪?”黑脸山匪拔高音量,旋即哈哈大笑起来,引得在场之人纷纷看来:“皇上给那小娘皮指派了多少人?”
“十六人!”刺头山匪据实答道。
“哈哈哈哈!”黑脸山匪拍腿大笑,冲周围高声道:“皇帝老儿派一娘们来围剿咱们,就给那娘们指派了十六个人,这不明摆着过来送死吗?要我看,京城那皇帝老儿算是疯了。”
“派女人?”有山匪撇嘴,满脸嫌弃道:“怕不是个吊眼驴脸的母夜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