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观心理疏导室又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嚎,“呜呜呜!他没有心——!!”
孟姐:“……”
她脚步猛地一滞,鞋跟重重地在地上磕出一声响,人差点平地绊倒。
很好,看起来这条路也行不通了。
正德宫当然不是梁涣一人独居,他只占了一间偏殿。
虽然住的地方不怎么好,但梁涣毕竟在这宫里生活了这么多年,也有自己的人手,他回来之后就让人查了有谁在那个时间去了兰苑。
等到查到的结果出来之后,梁涣生出点果然如此的感觉。
十皇子,梁攸尚。
若是这宫里有谁最不想趟进这个争夺继承人的浑水里,当属这个十皇子了。或许有性格使然的部分,但更重要的是出身。这位十殿下的弱点简直是摆在明面上,他的生母刘美人曾是前朝后妃,成帝攻破玉京后,她因貌美被收纳宫中,一度很得宠幸,也很快有了孕,这孩子便是梁攸尚了。
不足月而诞……
到底是早产还是前朝余孽,这里头实在很有说道的余地。
当年刘美人受宠,成帝自是爱屋及乌,承认这是自己的儿子,再斩了几个说闲话的宫人,杀鸡儆猴之下,无人敢拿这件事做文章。但宫中每年都有新人入宫,刘美人早就不复当年盛宠,若是有人这时候在成帝面前挑拨两句,都不必什么切实的证据,只要成帝心底产生一丝怀疑,都足够这母子两人死无葬身之地了。 梁攸尚不能不救。
要是高平郡主溺亡,后被查出他也在兰苑,他免不了受牵连。
他也绝不会承认是他救的。
于他而言,和高平郡主扯上关系,简直是场天大的麻烦。
梁涣摩挲着手里的玉牌,低低笑了声。
看起来他今岁运气不错。
虽说对方是以送马为借口给的,这郡主的玉牌可不仅仅能用来领一匹马。宫里的事从来不必说得太明白,以高平郡主的态度,显然是默认了他可以用这枚玉牌做别的事,用来还相救的恩情。
这里头能动用的余地可大得很。
那位郡主对她的“救命恩人”还真是大方。
回想起池畔那抹柔软笑意,梁涣脸上的神情顿了顿。
少顷,嘲讽地牵了牵唇角。
可惜了。
就是眼神不太好。
去正德宫的人回来复命的时候,卢皎月正拉着小宫女玩骰子。
为排除不相干的人为干扰因素,卢皎月是从外殿里随机拉了一个人。
被点到的小宫女受宠若惊,她们这些粗使宫人少有在主子面前露脸的机会,这会儿难得能陪着主子解闷,她自是满口答应。顶着旁边一众羡嫉的眼神,快步上前。
骰子比大小不需要什么技术,也没什么场地要求。随便找张几案旁坐下,将六个骰子分到两个盅里,摇匀了把盖子打开就是了,有手都会干。
瞧着对面人紧张到差点把骰子摇出去,卢皎月笑着安慰,“就是玩玩罢了,不必那么紧张。”
小宫女磕磕巴巴地答:“是、是。”
抖着手掀开了骰盅。
——[2、壹、伍]。
这局是比小,小宫女的运气不好不差,但比卢皎月一晃就晃出来的六个“陆”要好多了。
一上来就赢了郡主,那小宫女忐忑地看了眼上,见主子没什么气恼的意思,才悄悄松了口气。
卢皎月示意紫绛给赏钱,算是彩头了。
小宫女心里头有点儿高兴的。
赢过来的那点钱对郡主不算什么,但是对她们这些平常在外头干粗活的小宫女已经是一笔不错的赏了。
不过逗闷子这种事,还是要主子高兴才好。
她没接下那颗银花生,而是小心翼翼提,“方才那把不过是试试这骰子,做不了数的,殿下若是有闲暇,不若再来一局?”
卢皎月看了这小宫女一眼,正巧她也想确认自己眼下的状况,也就顺势点了点头。
第二把揭开骰盅,卢皎月看着自己手底下再次出现的三个六点,基本确定了情况。也不必再看对面摇出来的是什么了,卢皎月直接示意紫绛把旁边的银花生递过去。 小宫女不敢接,她强撑出一个笑来,试图把这一局也蒙混过去,“殿下,咱们方才没说好,是该比大才对。”
卢皎月:“……”
倒也不必这么执着,以她现在的状况,比大比小结果都差不多。
不过卢皎月一个“不”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旁边的紫绛主动提那个小宫女解围开口,“殿下也累了,奴婢代殿下来罢。”
卢皎月一愣,觉得这么试试也好。
这运气到底是只影响她自己,还是连同身边的人一起,她也需要确认清楚,正巧紫绛提出来,干脆一起试了吧。
这么想着,卢皎月也就咽下去了刚才拒绝的话,点了点头,示意紫绛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