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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节(第2页)

  卢皎月半夜是被热醒的。

  仿佛有个滚烫的火炉贴在身边,热得人汗都下来了,她想挪得远一点,但是却连翻身都没能成功,有点像是鬼压床,但并不是那种轻飘飘的僵硬,而是一种更实质感的重量,身上像是真的被什么压着似的、特别沉。

  卢皎月终于清醒过来。

  然后就现,周行训手脚并用、八爪鱼似的扒在她身上。

  卢皎月:“……”

  周行训睡觉不老实,卢皎月半夜被撂过的一条胳膊半条腿砸醒也不是第一次了,到了现在,她已经能很从容地把对方越界的零部件扔回去,然后接着睡了。但是这样睡着睡着、整个人都扒过来还是第一次。

  这怎么扔?

  卢皎月只思考了一秒就放弃了:根本扔不动。

  还是得把人叫醒。

  想着,她抬手就去推人。

  只是触手的温度却让她微怔:好像有点烫?  周行训的体温偏高,天冷的时候她还是挺欢迎对方过来睡的,但是也没到现在这程度,都烫手了。

  卢皎月:“你烧了?”

  脱口而出后又忙改口,“热。”

  卢皎月也不是第一次嘴瓢了,周行训一贯不太在意这些,这会儿烧得迷迷糊糊就更是了。

  他应该没睡,卢皎月手贴过来之后,他小狗似的蹭了两下,难受得直哼哼。

  卢皎月这下子彻底没了睡意。

  她抬手贴了贴额头,又摸了摸脖子,确定这人的温度真的不对劲,不由又推了推,“你先松开,我去叫人给你请医官。”

  周行训没撒手。

  他大概嗓子烧得有点干,声音哑,说话间还带着点明显急促地喘气儿声,“没有。”

  这是回答卢皎月先前“没热”的问题。

  周行训说得斩钉截铁,但卢皎月半个字都不信他。

  这人有时候很小孩子脾气,他都能干出把药偷偷倒花盆里的事,这会儿嘴硬说自己没烧太正常了。

  话虽如此,卢皎月也没打算和一个病人分辩什么,只是顺着他的话接,“好好,没热。就是叫医官来看看,要是没什么事的话,就不用喝药。真要是有事、看看能不能扎针。”

  卢皎月觉得,她哄郑家的那个三岁小表弟也就是这样了。

  周行训倒是有点好处,他就是不喜欢喝药,倒是不怕扎针……比三岁小孩成熟一点,也就五岁吧,不能更多了。

  周行训却依旧没有松开。

  他呼吸又重又急促,整个人都不自觉往卢皎月身上贴,卢皎月倒是能理解他这会儿想贴点凉的给自己降温的感觉,但是温度这东西是传导的啊!以她现在都快被蒸熟了的情况,也没有比周行训凉到哪里去。

  他埋在卢皎月颈侧小声哼着:“阿嫦、抱一会儿、你让我抱一会儿……抱一会儿就好了。”

  滚烫的热气从颈侧拂过,说话间炙热的嘴唇似有若无地碰触着那一小块肌肤,细密的战栗感从碰触的地方扩散开,卢皎月不自觉僵了一下。

  她压下微微急促的呼吸,再次抬手推人,这次语气重了许多:“你松开。”

  周行训呼吸越不稳起来,却没松开手,只是在耳边一遍又一遍地重复“阿嫦”。

  卢皎月:“……”

  叫她有什么用?她是什么人形退烧药吗?!

  这人烧后是这么黏人的个性吗?

  卢皎月这么想着,下一秒头脑却空白了一瞬。

  颈侧的触感滚烫又濡湿,因为离着耳边太近了,那舔舐间黏腻的水声分外清晰地传入耳中,一并听见的还有他的吞咽声。

  卢皎月:!!!

  她脑子炸开了。

  ……

  半刻钟之后,卢皎月眼神放空地看着床帐。  一开始么,确实挺措手不及的。但是这会儿她已经能心如止水、甚至还有点想笑——怪痒痒的。

  像只狗子,又舔又拱的。

  卢皎月甚至没忍住撸了两下头毛,给他换了个地方:别舔着痒痒肉。

  毕竟这种时候要是笑出来,怪不礼貌的。

  卢皎月放空着想了一会儿,倒是找到了原因:“因为那半只鹿?”

  周行训哼哼了两声。

  大概实在难受了,这声音听起来还怪委屈的。

  卢皎月:“……”

  她一边在心底哀叹着“这都叫什么事啊?!”,一边轻轻拍了拍人,示意他稍微让开点缝隙、别贴得那么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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