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人推出门后,宋千宜还不解气,想把大闸蟹扔出去。
想到大闸蟹的肥美,终是放下箱子。
再转身出去,看见门外站着的人,小脸“唰”一下白了:“老公,你回来了。”
季景深没回话,只深深看了她一眼。
一旁,宋千雨看热闹不嫌弃事大:“姐姐,你刚才那些话什么意思?原你都记起来了,还是……”
“宋小姐,如果没事,就先回去吧,我老婆不想看见你。”季景深声音平平,听不出情绪起伏,盯着那张人神共愤的脸,眼眸淡漠而疏离。
宋千雨原本还幸灾乐祸的笑瞬间收住,不情不愿离开。
房门关上,气氛瞬间降到冰点。
保姆见情况不对,借口买菜匆匆离开。
“老公,宋千雨刚才说这个沙可贵了,真的顶你半年的工资吗?”宋千宜率先打破安静。
“你都想起来了,还是根本没忘?”季景深不答反问。
随着话语传来,平静无波的目光也落在宋千宜的身上。
宋千宜局促的看着季景深,两只手绞着衣角,她万分恼恨自己方才说出口的话。
倒不是觉得话说得难听,会伤了宋千雨的心,而是让人钻了空子,暴露自己假失忆的事实。
静默似水一般在两人之间蔓延开。
宋千宜低垂着头,不敢看季景深。
只觉得水好像漫到胸口,压得她喘不上来气。
“说话。”
简短的两个字,音量比平时稍微高一些。
“刚才恢复的记忆,被她刺激了一下,就想起来了所有。”宋千宜道。
轻飘飘一声嗤笑传来。
宋千宜猛然抬起头,看向坐在沙上的男人。
男人长手长脚,靠坐在沙上,侧颜线条分明,光影也非常偏爱他,恰好落下光在他的眉骨上,在眼窝处落下阴影。
更显眉眼深邃,也更显冷漠无情。
这一声嗤笑,似乎在嘲笑她拙劣的谎言。
这些时日拉进的距离再次回到原点。
宋千宜试着向前迈出一步。
季景深一记眼刀扫过来,她又被钉在原地。
明明从她的位置到季景深所在的沙不过几步之遥。
如今却没有比这更遥远的距离。
宋千宜心一横,无视季景深冰凉的眼神,走过去坐在他旁边,挽住他的胳膊,“老公,我说的都是真的。”
季景深紧抿着薄唇,深色眼眸望着宋千宜,抬起另一只手,缓缓推开她的手。
宋千宜收紧手指,摇头:“老公,不要。”
如此哀求,没有换来对方片刻的心软。
“千宜。”季景深嗓音低沉而温柔。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喊她。
本该是亲昵而温情的称呼,此刻却藏着疏离和冷漠。
“别再演戏了,再演下去,我会当真。”
“什么?”宋千宜错愕的看着季景深。
那一双眼睛太亮,含着水光看人,容易叫人心软。
季景深收回目光,起身欲朝楼上走去。
他得收拾东西去次卧休息了。
“季景深,你说清楚,什么叫演戏?”宋千宜猛然站起来,拉住季景深的衣角,追问。
季景深停住脚步,微微侧,垂眸看着攥住自己衣角的那只小手,白玉一样的指尖,骨节因为太用力而白。
一丝不忍从眸底划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