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是有人要陷害他的五姑娘,伏璟看着江灼低着头的模样,嘴角的冷意更深。
文政帝踏进大殿看着那躺在血泊中的祁瑶瑶,脸皮轻轻一抖,那双历来都是威严的眼睛有一瞬间的软弱,不过瞬间被严厉之色给掩盖。
他是一国之君,就算此刻他情绪已经到了极点,还是对靖南王府顾忌一分,他冷冷的看着跪在地面上还满是血迹的江灼,冷厉的说道:“世子妃!你可之罪!”
江灼眼中亦然带着凌厉,她看着地面,声音没有任何的情绪,“不知。”
文政帝眼中此刻几乎要暴怒,看着江灼此刻还是这般淡然的模样,咬着牙字眼明了的说道:“你杀的是公主!是朕的女儿!就算让你此刻凌迟也不为过!”
江灼嘴角微微一动,淡然的说道:“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不过、臣媳并未杀人,就因着臣媳出现在四公主的身边,皇上就这般定罪,是不是太草率了。”
文政帝从未见过这般的女子,就算所有的风向都是指着江灼杀了人,而那跪在地面上的女子却是这般淡然的说着,臣媳并未杀人,是谁给她的胆子,靖南王府吗?
文政帝眼睛一眯,说道:“你没有?从慈宁宫出来一直到未央宫四公主都一直于你在一起,你说你没有?”
江灼微微抬眸,深不见底的眼睛看着文政帝,说道:“皇上就这般的肯定是臣媳杀的四公主?”
文政帝面色一冷,冷声道:“你们是谁是先现四公主被杀的!”
这一道冷声让大门外的宫女们立即跪在了地面上。
跪在最末端的一个宫女脸上白,吞吞吐吐的说道:“是,是奴婢。”
文政帝的眼睛除了看了一眼跪在地面上的江灼时,就是盯着那血泊中的祁瑶瑶,以文政帝的视觉看不到祁瑶瑶的脸,只能看到祁瑶瑶侧着头,那青丝全是倾在血泊之中,而很明显以血肉模糊的胸口是致祁瑶瑶死亡的根源。
负手而立的看着低着头的女子,冷声道:“进来回话。”
跪在最末端的宫女身子一抖,有些颤意的起身,然后走进大殿中,跪在江灼的另一侧,低着头,颤颤的说道:“因着四公主让奴婢们等在未央宫外,隔了许久也没有见着四公主出来,奴,奴婢便对着她们说进来看看,奴婢未央宫后,并未有听到任何的声音,只是,在慢慢走近大殿的时候,听到一些声音,奴婢以为是四公主的声音便没有在意。”
那宫女说都有些喘息,额间亦然有着层层的汗水,对于一个从未与皇帝说话的人,此番能这般说出来,也不容易了。
“后来,奴婢就想进来问问四公主换好衣裳了没有,大殿的门关着的,奴婢便轻微的推门,便是、便是、看到世子妃手中拿着匕,眼中全是、全是狠意,而四公主、就被世子妃给……”
伏璟听着宫女说的,嘴角噙着的冷意化为一丝笑意,他说道:“那这么说来你并未见到世子妃杀四公主了?”
那宫女闻言,猛的看向伏璟,待看清伏璟的面容时,立即低下头,说道:“奴婢看到世子妃手中拿着满是血迹的匕。”
伏璟淡然一笑,“那也不足以说明是世子妃杀的四公主。”
文政帝听着伏璟这般的护着江灼,眼中的冷意更深,正是他打算话把江灼打入天牢的时候,就听到伏璟温润中带着浅浅寒意的声音。
“江灼。”
江灼微微抬眸,她看着他,透彻分明的眼睛没有任何的清晰,看着伏璟眼中的疼惜,说道:“我没有杀她。”
伏璟嘴角一扯,说道:“你见到四公主最后一眼是什么时候,你说你没有杀人,那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她刚刚说看见你手中拿着匕。”
“我同四公主进未央宫后,四公主给我一套衣裳,让我去偏殿换衣裳,我去偏殿的时候,有一抹黑影闪过,最后就连衣裳也没有换,那套衣裳还在偏殿之中,那一抹黑影消失在偏殿前方的假山中,我好奇,便跟着走到了假山处,然后什么都不记得,醒来时便是在这里,手中握着带满血迹的匕,就连衣裳也全是血迹。”
江灼并未说出她与那黑衣女子的对话,因为就算她此时说出来,文政帝也不会相信,死了一个祁瑶瑶,要是在说与文政帝另一个女儿有关,那她更是不能洗脱这杀人的罪名了。
文政帝看着江灼清凉的双眸,还有陈述的话语,让他浓眉一挑,“你以为你这般说出来,就能洗脱杀人的罪名?”
“臣媳并未有觉得这般说出来就能洗脱这个罪名,只是,臣媳没有杀人便是没有杀人,就算这宫女见到臣媳手中拿着利刃也不足以说明是臣媳杀的四公主。”江灼轻轻的视线扫了一下那跪在地面上的宫女,又是低下眸。
文政帝脸上满是怒意,这个女子没有吓到跪在地上说饶命,更没有像那些女子般的哭泣这说没杀人,反而还这般清晰的说着并未杀人,靖南王府的势力是文政帝眼中的眼中钉,难道靖南王府的媳妇也不是一般的女子?
“你在朕的面前还敢狡辩!来人!把靖南王府的世子妃关进大理寺!”
文政帝的声音落下,后面跟来的伏修与姚若尘刚好听到这一句话,然而那些禁卫军还是进来四人,对着文政帝供着手恭敬的说道:“是!皇上!”
伏修眼神一冷,立即上前供着手说道:“皇上,事情还没有调查清楚,不……”
文政帝满是冷意的看着伏修,打断道:“事情还没有调查清楚?靖南王,死的是朕的女儿!朕已经看在靖南王府的面子上,没有多加责怪,若是在求情,就别怪朕对靖南王府不客气!”
伏修眼中冷意更是深了一分,这个时候江灼猛的看向文政帝,她嘴角掀着一抹冷意,说道:“都说西秦皇帝是有道明君,看来也不过如此。”
文政帝眼中的杀意猛的看向江灼,说道:“你继续说!”他还真不信了,这一个小小的女子能洗脱罪名。
“四公主在慈宁宫与臣媳的纠葛想必在慈宁宫的人都知道,臣媳明知有着刚刚的矛盾,若不是皇后娘娘说着让臣媳跟着四公主来到这未央宫换衣裳,臣媳是定不会来这里,若是没有皇后娘娘的吩咐,四公主也不会带着臣媳来未央宫,所以,若是没有皇后娘娘的好意,臣媳此刻应该还在慈宁宫,四公主亦然还在慈宁宫。”
江灼说的这些话,全都进了已经到了的皇后耳中,只见皇后那双威严的眼睛中有着淡淡的冷意。
“如若皇上非说是臣媳杀的四公主,那是谁给臣媳的杀人动机?皇后娘娘吗?”江灼说着直直的与文政帝对视,继续说道:“臣媳今日第一次来京城,第一次进皇宫,从未与皇后娘娘有过任何的接触,皇后娘娘又为何要给臣媳杀四公主的机会?”
文政帝听着江灼的清晰明了的话语,眼中的冷意更深,突然想起在慈宁宫中皇后看向祁瑶瑶的眼神,他负手在背后的大手紧握。
这个时候皇后在文政帝的身边,带着冷意的看着江灼,说道:“你这孩子,真是不知好意,本宫看着你衣襟处打湿那么多,好心的让瑶瑶带你来换一身衣裳,你不但不感恩戴德,还明里暗里说是本宫挑唆你杀的摇摇。”
江灼听着皇后的话语,对这皇家人再一次没有语言来说明她此时的心情,她抬着双眸,看着文政帝,并未有接皇后的话。
她说,“皇上也不想四公主死的不明不白吧。”
文政帝带着寒意的眼睛一眯,说道:“你想说什么!”
江灼把视线看向伏璟,眼中有些两人之间才懂的情绪,随即便听到那道清凉的声音,“如若臣媳在十天之内没有查出杀死四公主的凶手,臣媳甘愿入大理寺,随皇上怎么处置。”
伏璟眼中一冷,他不知道此刻就连他紧握着的手有多有力。
还没有等文政帝开口,江灼的声音又响起,“皇上不必担心父王母妃会把臣媳送走,若是在皇上眼中臣媳便是杀死四公主的凶手,那臣媳便求皇上给臣媳十天的活路,至少让臣媳死前也要做个明白鬼。”
伏修与姚若尘听着江灼的话语,眼中担心不已,然而伏璟看着江灼淡然的模样,那悬着的心微微落下,他紧握着的手慢慢松开。
他说道:“皇上可以给靖南王府三分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