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就这么冷眼看着两人,没一个打算上前帮忙——除了伊潇潇,伊潇潇小姑娘心有余而力不足,看着那些老鼠硕大的个头,咕噜噜转的小眼和尖尖的獠牙,她就觉得鸡皮疙瘩掉了一地,手脚酸软使不上力气。
在无月的夜里,火把的光亮还算耀眼,而鼠潮似乎十分怕光。萧萧安全地把女子救了回来,但身上也受了不些轻伤。
萧萧注意到,女子的衣不蔽体并不是遭鼠潮撕咬导致,从她白润如玉的皓臂和若隐若现的光滑大腿上的淤青来看,肯定是那劳青林所为。那她衣衫上的血污会不会是处子之血呢?萧萧不由想到。不过奇怪之处,为何她身上没有老鼠抓咬的痕迹呢?
年轻女子在萧萧身前款款跪下,低头啜泣道:“童玲谢过公子救命之恩。”
萧萧摆摆手,说:“没事没事,救不救得了还是未知数呢。”
童玲知道他意有所指,便梨花带雨的看着他,半响方说:“公子受伤了,这些老鼠的爪子及牙齿只怕有毒。童玲略通岐黄,先为公子治伤。”说着取来药物和清水,要给萧萧清洗伤口,萧萧说:“这水有毒。”
“哦?”童玲说着用舌尖轻尝水味,说道,“这是我爹爹用毒药特别调制的药物,要防虫杀鼠之功效。”
说到爹爹,她想起父亲死时的惨状,又泫然欲泣,但强忍着给萧萧洗伤口敷药。
“童玲,青林副堂主呢?”付猛忽然想起来问道,“他不是和你在一起吗?”
童玲冷冷一笑,说:“他死了,被老鼠吃了。吃得干干净净,连根骨头都没剩下!哈哈哈。”笑容疯狂,眼睛里写满恐惧。
“小贱人!我杀了你给青林陪葬!”劳亦作怒吼道。
“且慢!”风万里的手下挡住他,说,“这小姑娘说,井水里的毒毒不死人,那风老板是怎么死的?”
“我怎么知道,也许是沈峰下毒毒死的。”劳亦作说。
“是不是你指使的?”风万里手下质问。
“不是!”劳亦作咬牙切齿的说,心里发狠,实在不行老子把你们全杀光,对外就说被老鼠吃了。
风万里手下那见他眼里的凶光,暗叫不妙,但他们也是一等一的高手,拔出武器迅速结成战阵。劳亦作大喝一声:“杀,一个不留!”率手下围剿过去。
“小公子,你跟我走吧。”童玲忽然朝萧萧
轻声说道。
“走?去哪?外面可都是潮水般的老鼠。”萧萧问。
童玲不再理他,趁着人群混战,淡然自若地走出门去,没有点火把,消失在黑暗的尽头。
“不好!”萧萧嘀咕一声。伊潇潇听见了,问他:“什么不好?”
萧萧还来不及回答,咻咻几声似曾相识的破风声,药铺里顿时陷入一片黑暗。萧萧拉住伊潇潇,凑到她耳边说:“想活命跟紧我,千万别丢了。”
伊潇潇反过来拉住他,说:“叫上我李师哥。”
“这黑暗里哪儿去找他哦。”萧萧急道。
“小师妹你没事吧?”李坦的声音就在身畔响起,他夜能视物,看到萧萧抓着小师妹,忙施展绝妙轻功,从战圈中脱离出来。
“我们快跑,这里马上要被鼠群攻陷。”萧萧再不迟疑。拉着伊潇潇就往后院跑去,李坦抵挡追兵,且战且退。
萧萧拉着伊潇潇跑到井边,说了声:“跳下去。”没等他们反应就直接跳进井中。伊潇潇迟疑了下,就被李坦拉着跳下井去。
“我看见了。药铺的确已经被鼠群攻陷。”三人惊魂甫定,李坦说,“但似乎鼠群不敢靠近这水井。”
小镇这时已消亡在寂寂的夜里,到处充斥着鼠味鼠声。
伊潇潇问萧萧:“你不是说药铺的气味克制鼠群么?。”
萧萧说:“不是气味克制,肯定是药铺里有克制鼠群的药物,散发出让鼠群害怕不敢靠近的气味。”
“那为什
么不灵了呢?”伊潇潇问。
“因为,童玲把它们拿走了,大概在给我找疗伤药物的时候。”萧萧说。
“啊?不会吧?你怎么知道的?”李坦显然不信。
“她是这个药铺掌柜的女儿,药铺里有什么克制鼠患的东西她不知道么?。”萧萧语气淡淡的说,“我也是她提示我让我离开的时候猜到的。”
“那我们躲在井下就安全了么?”伊潇潇余悸未了,“我可听说老鼠会游泳的啊。”
李坦闻言也满怀担忧地看着萧萧,萧萧得意的说:“这就是你们不注意观察了,童玲已经给过我们提示了啊。”
“什么时候?!”李伊二人同时问道。
萧萧更是得意,说:“她说过,那包毒药其实是她父亲特别调制的药物,有防虫杀鼠之功效。”
伊潇潇感慨说:“想不到我们下在井里的穿肠毒药,到头来居然成了救命神水!童玲定是感念你帮助她,所以才出言提醒,也只有你的古怪脑袋才会联想到那么多。”
萧萧说:“这并不是我想多,而且种种观察得来的,像劳青林武功高强都被鼠群吞食,童玲居然毫发无伤;她杀父夺母的仇人在这边,她居然还要往这边来;更可疑的是,混战一起,她居然就不惧鼠群走出门去。似乎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中。”
李坦苦笑说:“怎么从你的话语中,我听到一种阴谋的味道。”
“这本就是一个阴谋。”萧萧肯定地说,
“不然你觉得灯火是被谁打灭的?”
“沈峰?他没有死?”李坦脱口而出。
“没错,只有他。”萧萧说,“报信招引风万里等人的到来,风万里的猝死等种种迹象表明,是他里应外合,设下这瓮中抓鳖之计。”
伊潇潇骇然道:“那这许多老鼠他们是如何弄来的。”
萧萧断然说:“鼠群必定不是他们的缘故。他们没有这个能力,也不会这么做。”见他们不信,解释道:“对我这么一个外人,只是稍微帮助过她,她都会施以援手,她又怎会引来鼠灾,致使全镇居民命丧黄泉呢。”
伊潇潇点头称是,李坦却哼了声说:“这可未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