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家,可有什么吃的?”萧萧问店主人。
“有刚出笼的大热馒头,马上给客官您端上来。”店主人热情地应道,萧萧这路人马相当古怪,有僧道不说,还有乞丐和少女,着实让人费解,但既吃的四方饭,南来北往见的奇人怪事也不少,店主人就没往心里去。
萧萧一提醒,无非忙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递给了法相,说:“法相师兄,这是今早吃剩的一点野鸡肉,你是无肉不欢,将就着填填肚子吧。”
法相正在琢磨着要动手,闻言刚好腹中饥饿,馋指大动,笑呵呵的接过,说:“妙极妙极!”他边大快朵颐边暗道,小子还挺孝顺,等老子吃饱了宰的你干净利落点,让你免受点罪来报答你吧,哈哈哈哈。
伊潇潇啃着馒头眼巴巴地盯着法相吃肉,暗骂贼和尚,最好噎死你。萧萧看她那模样,面容虽显狼狈,却是十分好看,那如雕似琢的轮廓,吹弹可破的肌肤,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相当的漂亮可爱。
“咦?无非师弟,你看这鸡肉上面有什么东西?”法相忽然奇怪地指着吃剩点骨头的鸡腿惊叫。无非心理咯噔一下,凑上前去看,嘴里说着:“能有什么东西啊?这是我亲手摆弄的,不会弄脏啊……?”
法相看准时机,藏在桌下蓄势的右掌猛地向上击出,木桌瞬间碎裂四
散开来,手掌就印上了无非的左肩。无非没想到这看似傻憨的和尚会动手,他反应也不慢,见躲闪不及忙运劲于胸,硬抗下这掌。
一声闷响,无非蹬蹬蹬连退数步,鲜血从嘴角溢出。
法相长身而起,哈哈大笑,说:“无非师弟,你不是计谋万千么?这还不是着了老子的道。”
伊潇潇使劲嚼着馒头的小嘴也停了下来,煞有玩味地看着这一幕,还抽空瞥了萧萧一眼,见他此时居然焉在一旁要死不活的样子,心道,装,你继续装,以后再不能相信这家伙的鬼话。
无非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喃喃道:“大意了,还是大意了!原来不是头蠢驴而是条毒蛇啊。”
法相得意道:“没办法,你这家伙诡计多段,留着在世上我不放心啊,相信刚我的一掌已伤及你的经脉,再无还手之力了吧,你是自行了断呢,还是佛爷我动手?”
无非抬头冷眼看他,神色古怪,说:“你不觉得自己的呼吸急促,心脏和脉搏都有异于常么?”
法相一惊,想着刚吃的肉可是从无非的怀里拿出来的,怒道:“你敢下毒?!我居然吃不出来……”
“哈哈哈,”这次轮到无非冷笑,他说,“你既然都会来阴的,我为何不能下毒?这可是我亲自提炼的毒药,无色无味,保管你吃上一斤,也不会觉察出来,十二时辰后,你就尝尝这嗜肉腐骨的新鲜滋味吧”
法相冲上前揪住他
吼道:“快把解药拿出来,不然我生撕了你。”
无非像看着一具尸体般看着他,说:“你以为我会把解药随身带着么?人天生蠢就注定一辈子蠢啊。”
法相心惊胆战,连自己中的什么毒都不知道,这可怎么解啊,忽然瞧见无非手往背后缩,忙喝道:“你手里拿着什么?”
无非忽然死命一挣扎,转过身来就把手里东西往远处扔。法相武功的确高他不少,手一捞,就截了回来,放在手上一看,见是个小瓷瓶,上书解药两个小字,不由大喜。
无非顿时面如死灰,颓然道:“大事去矣,原来是为避免你怀疑,与你共食剧毒而给自己准备的。”
法相慌忙打了药瓶一口喝干,以免自己毒发又生变故。
无非讶然,问:“你都喝了?”
法相看他表情,愕然道:“难不成这解药喝多了也出事不成?”
无非连连摇头,说:“解药喝多了当然不会有事。”他忽然坐了下来,认真地盯着法相看着。
法相见他目光古怪,又想不明白他小命危在旦夕还在做这种费解举动,有恃无恐的样子,顿时一阵焦急,喝道:“你要不肯自行了断,佛爷就帮你一把。”说着就要动手。
“解药喝多了当然不会有事,”无非淡淡地说,“但是毒药喝多了和喝少了有什么区别,我倒是不知道。”
“你,你说什么?”法相被他搞的有点崩溃。
无非神色更加从容,说:“很简
单,那包肉里没有毒,因为世界上没有一种毒药会无色无味,那什么心跳啦脉搏啦只是你心理作怪。还有别以为世上写着解药的东西就真是解药,也有可能是穿肠剧毒哦,你刚就喝了那么一瓶这样的。”
法相狐疑不已,想一掌结果了他吧,又有所忌惮,不由目光望向四周,望向萧萧,萧萧神色疲倦,病怏怏的,望向伊潇潇,小丫头直吐舌头,他理解成是爱莫能助。法相犹豫半响,狠声道:“管你是真是假,老子一掌结果了你先。”
无非不停摇头,叹气道:“蠢驴就是蠢驴,也许偶尔会咬人,但世上又有谁是被蠢驴给咬死的呢?”
法相一运内劲,腹中顿时气血翻腾,舌头腥咸,一口黑色喷了出来。
“跑!”本来都病得濒临死亡似的萧萧一下跳的老高,冲伊潇潇喊了声,也不理她反应过来没,自己先飞也般夺路而奔。伊潇潇反应过来,手中馒头一甩,踉踉跄跄追去。心里大叫,你倒是等等我啊,我穴道还没解呢。
法相与无非只是对看一眼,谁都没有去追,没有能力也没有想法去追。
伊潇潇追了老一会才追上萧萧,因哑穴没解说不出话,忙一把拽住他,挤眉弄眼的表达没有人追来的意思。萧萧领会,瞪了她一眼,喘着气说:“你跟着我干嘛?”
伊潇潇可怜巴巴地看着他,萧萧可不吃那一套,连连挥手,说:“去去去,我怎么
觉得跟你在一起就特倒霉,倒霉事情一桩接一桩,我们还是各走各的吧。”
伊潇潇拽着他不放,她害怕,虽然这小叫化也不见得有什么本事保护自己,但女人依靠男人,本就是天性。萧萧无奈,转眼想道,多一个人,到时候被贼秃和臭道士抓住也多个挡箭牌,于是故作深沉的说:“你看,我刚救你一命,现在你又要跟着我同行,这也不难,不过凡事你都要听我的。”
伊潇潇腹诽,你自己一个人逃的比兔子还快,哪来救命一说。面上却眨着大眼,可怜兮兮的点头答应。
两人沿着道路,寻摸着往附近的城镇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