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沐道:“且不说这个了……让我去见见那女子。”
金捕头遂引蒲沐一同出了班房,穿过一个满是周边长有青苔的小院,进了议事厅,再走几步便到尽头的牢房,这几日牢房内无人,右边的牢房内颜蘼靠着墙,望见蒲沐,嘴角笑起。
两人打开了牢门,颜蘼的脸色还泛白,道:“我还以为你直接把我押进大牢里了。”
蒲沐道:“你今日好些了吗?”
颜蘼未有回话,她有些惊讶——这么些年,这么简单的话语她从没有听到过,她混迹那些男人中,从没人问候过她一句
。尤其在这江湖当中,她利用别人,别人利用她,不过她早已习惯了这一切——母爱在她出生时便没有了,父爱在她被她鬼混的父亲卖予青楼时也没有,之后江湖的十来年,她没听过这样的话语——她有些不适,道:“好多了……”
“那你所说的幕后指使到底是谁?”蒲沐问道。
颜蘼张开未有涂抹的嘴唇,道:“当今皇上的儿子——”
蒲沐与金捕头皆吃了一惊。
金捕头回头望向厅堂,小声道:“姑娘此话当真?皇上子嗣有三,你这话语这么笼统……”
“金兄,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我想将颜姑娘接到相府去,今夜定南王会来,相爷与定南王细细分析,定能得出些线索。金捕头,此事不可再对第二个人讲起。若有人问起颜姑娘的下落,你便说相爷提审,差人押走了。”蒲沐道。
金捕头思索了一会儿,道:“蒲兄还需提醒相爷多加防范——若真是皇子所为,恐左相会有危机。”
“多谢金兄所言,这几日我定寸步不离保护左相。”蒲沐道。
蒲沐随即扶起了在卧榻的颜蘼,颜蘼一手搭着蒲沐的肩膀,一手扶着床沿,艰难的起身后,立马捂住了小腹,只见颜蘼额头疼出了汗珠,小腹渗了血。金捕头道:“遭了——伤口未处理好。这该如何是好,王医师此时已回家过中秋,一时找不到人医治啊——”
此时有前门守卫来报,说门外来
了那日报信的汉子,蒲沐双眼一亮,对那守卫道:“快请进来——”
随后,蒲沐对金捕头道:“那人懂得医术,想可救治——”
金捕头也舒了一口气,道:“如此甚好。”
少顷,诡风便到了牢房内,道:“好在我记挂着昨夜之事,今日来看看。”
说罢,诡风凑尽颜蘼身旁一看,立马转头道:“先差人打一盆热水,取一壶酒,还有干净的白布、烛火——”
金捕头立马吩咐当值捕快准备,热水、酒、白布都拿到牢房后,诡风道:“你们快回避——”
蒲沐与金捕头知道颜蘼伤的是难以启齿的地方,立马回避到议事厅。只见诡风双手点住颜蘼的几处穴位,随手从他褡包中掏出一包药粉,放入那用热水烫过的黄酒中,倒出一碗,喂与颜蘼,颜蘼喝了后便昏睡过去。
诡风轻轻解开颜蘼了腰身上的衣带,漏出了颜蘼的腰身,又向下拉了颜蘼的衣衫,只见伤口迸裂,在原有的伤口上也一块明显的疤。“原是旧伤加新伤,昨夜的郎中定是羞于细查,这里伤处理得不仔细。”诡风自言自语道。
只见诡风又掏出一个小黑纸包,小心翼翼拆开,将药粉沾上水调至成糊状,悉数倒至白布上,轻轻地裹在颜蘼伤口上,过了一刻钟后,又将白布拿下;之后诡风在衣衫上取出一枚针,用火燎过后,放于热水上涮了后,擦拭干净,套了线缝合了颜蘼的伤口
后,又取白布包扎好,为颜蘼整理好了衣衫。
诡风掏出一枚丹药,解了颜蘼的穴道,喂颜蘼吃了下去,随后便向议事厅喊道:“你们可过来了——”
蒲沐与金捕头来后见到正在洗手的诡风与睡着的颜蘼,两人还未开口,诡风便摇头道:“贵府的大夫,见此处伤恐涉及羞于言表之事,便匆匆医治,导致其伤口迸裂,加之旧伤也复发,好在现在伤口缝合,又喂了她吃我特炼制进补调理的药,这才好了。”
两人不觉有些吃惊,蒲沐道:“诡风兄弟,你……你为她……”
“她伤的小腹直通……日后,想是不能生育了……”诡风叹道。
金捕头道:“诡风不必与我们说这些的……”
蒲沐与金捕头对这些事情自然不会过问,且对诡风刚刚所做之事也有些诧异,可也理解医者之心。
“医者,对病患自然有些感慨,多谢诡风兄弟了,不过她还有多少时辰才能苏醒?”蒲沐问道。
诡风道:“这麻沸散乃神医华佗传世之宝,我给她服的药量,恐还需一刻钟才行。”
那便等上一会儿,说罢三人找了凳子坐在那牢房内。蒲沐道:“不想昨日与兄台一别,今日竟又相见。不过,我还不知兄台来京做什么?”
“说出来各位兄弟莫要吃惊,鄙人想来任大内统领——”诡风道。
两人虽有些诧异,可仔细一想,朝廷确实有向江湖发英雄帖,招募大内统领及侍
卫。可英雄帖大都发名门正派,未发江湖散人,可眼下这人从昨日的武功路数来看,并非哪门哪派,并不知道眼前的这人是哪派的高手。
金捕头道:“不瞒兄弟说,这位蒲少侠就是左相引荐的大内统领候选人之一。”
“这……还需官员举荐?才可参与……”诡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