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歌姬发力向前追去,却被潜回来的申烈阻止,道:“不必追了——”说罢又上前解了颜蘼的穴,松了绑,道:“你的闲话太多,这才让他逃跑的——你的酬金没了。”
颜蘼欲言又止,心中很是不忿,可还是忍不住说道:“若不是你的顶头上司要那个小盒里的东西,他早死一千次了——我就知道你们这帮男人只会利用我,
最后我还只在你们中落个坏名声。也罢,自此我便不再与你们卖命——”
颜蘼打开店门,前脚刚离开时,申烈便回话道:“是你把自己作践了,却来怪男人给了你坏名声。你要走便走,我这也不留你——”颜蘼回头向地上狠狠吐了一口口水,扭着她水蛇般的腰身离开这客栈。
“天亮等下面客人先走,你们再乔装进京城。不可让这妇人坏主人的事——”申烈道。
“是,掌柜的。不过……”一名歌姬道。
“不过什么?”申烈道。
“下面的客人中,还有一个陈仁海,今晚击杀蒲沐失败,不如明日我等尾随陈仁海,路上下杀手。”
“多虑了,陈仁海中了毒,明日中午便会毒发身亡,且今日他一直在客栈,从没离开过我的视线,下面的人并未汇报异样,一切有条不紊,何必在路上去惹他。”申烈道。
“掌柜的,今日蒲沐死里逃生,属下怕明日陈仁海若也脱身,那主人定会怪罪……不如今晚让下面的伙计放迷香让其昏睡,在其熟睡时直接取其性命。”
申烈斥道:“下面还睡着我的一个兄弟,明日见陈仁海不在,他不会起疑心?”
“那就……”那歌姬还未说完,便被申烈一个耳光打在地上,“下次再让我听到这般话语,当心你的脑袋,还有你们——”
众歌姬连连应了声,便匆匆回到地下的房舍中睡去不提。
此时的夜空上的飘来了厚云
,月光被遮挡住,蒲沐与觉明一同跑了约莫二十里,两人便觉胸口火热滚烫,体内气血翻腾,觉明立马停下来道:“余毒未消,我等运功跑了那么久,想是毒加剧了。”
蒲沐立马定住身子,运功调理,忽觉脚底不稳直接摊在地上,觉明立马打坐,双手合十运功疗伤,可效果不佳,也觉得浑身瘫软。
蒙蒙亮的天,不知此时已是什么时辰,觉明已感觉眼前发黑,支撑不住昏睡过去,蒲沐也感觉浑身愈发松软,只是靠着雄厚的内力还在强撑。一队人马刚出城,便碰到了在官道旁摊坐着的蒲沐。
那为首的是个白袍剑客,蒲沐看到此人在马镫上的官靴,立马提声问道:“官人何往——”
那白袍人停马见到两人的装扮,多留意了已倒地的觉明,立马问道:“尔等是谁?”
蒲沐脸上起了笑脸,道:“不知官人是哪一路?”
白袍人道:“我乃京城巡捕房捕头,奉相爷之命前往龙壁关……”
蒲沐爬向觉明,从觉明衣兜内摸出了一封书信,道:“丞相书函——”
白袍人一把够过来,拆开一看,道:“果真是相爷笔迹,阁下是蒲沐,那位是少林的觉明大师?”
“如假包换……快送我们进京城医治……”蒲沐似乎很难支撑了,“扶二位上马——”
只见两名下属将蒲沐与觉明驮上马背,队伍立马回了京城。
此时已是清晨,客栈里的东西又被归置回
了原状。申烈在厨房中熬了粥,拿了只卤鸭,切成了块,打了包,又取了几样熟菜,稍微热了一下,也包了起来。
陈仁海与卫连貂从地上走了出来,昨夜这里所发生的事情他们确实不知道,这地下客房果然奇特,陈仁海昨夜睡得很好,今早的精神恢复了许多。卫连貂收拾了自己的行囊,放在了厅堂的桌子上,自己去找了茶叶泡好,又踱步到院子里活动了筋骨,懒腰还未伸展,申烈的粥便熬好了。
“二位,喝口粥再上路。”申烈道。“这些熟食带着路上吃。”
陈仁海喝了一大口粥,道:“多谢申掌柜的照顾,昨夜睡得很好,今日精神好多了。”卫连貂喝了口茶,道:“给你的香料昨日已放在我的房间,一会儿你让的你伙计下去拿便好。”说罢,卫连貂也拿起了碗,喝起粥来。
“对了,怎么不见申掌柜的厨师,还有伙计、跑堂?”陈仁海问道。
“今晨他们各自回家歇息了,昨夜忙得太晚,店里清晨的事我还能应付。哈哈哈哈……”申烈道。
“你今日倒是菩萨心肠,往常你只让他们在店里小憩的……还能放他们去平稳地睡上一觉,真是难得啊。”卫连貂喝干净了杯里的茶,道:“陈兄,时日不早,咱们出发吧——”
“好。”二人拜别申烈后,牵马出店,上马而行。
日头正当午时,两匹马早已进入繁华的京城。京城的一家油坊
门口,卫连貂送了他的最后一包香料,收了银钱,又请陈仁海在一家小面摊吃中饭。
“这一路来,多谢卫兄的照料,卫兄所花的食宿与马匹,到时可去陈家堡取些银钱……”
卫连貂打断了陈仁海的话语,道:“哎,陈兄,你怎会说这般话,没拿我卫连貂当兄弟?”
“卫兄不要误会,只是卫兄为了疗毒,折了自家的蓝蝎与紫貂。这两样神物,就算陈某奉上自身全部钱财,也不可复得。可若陈某连卫兄为我所付的食宿与马匹都不过问,那陈某真的过意不去,有何颜面在江湖上立足。”陈仁海解释道。
“哈哈哈哈……陈兄乃当世豪杰,那蓝蝎与紫貂能救得陈兄,不算可惜,且那两样活物我有法子再养。再说,这点钱,对我来说算得了什么?陈兄将来进了大内,若得了官场上的关系,我的香料不也好卖吗?”卫连貂道。
“卫兄打趣了,对了,卫兄离开了京城,还有别的地方要去吗?”陈仁海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