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温云睁圆了眼睛,情绪激动道,
“当然与我有关!
…你…你身上还当着镖队的公差,而我是花了银钱的主顾,我身家性命都在你们这些镖师手上,你们若是分心去嫖*妓了,耽误了差事怎么办?且你莫非不知那是藏污纳垢的腌臢之地么?是个正经男人都不会踏足的!”
严格说起来,二人实则连雇佣关系都算不上。
可她这急恼跳脚的炸毛模样,活生生就像个约束丈夫的妻子。
且自从昨夜同乘之后,此女的胆子着实大了不少,也不唤他为少侠了,只陆煜陆煜的直呼其名,对他的态度是又随意又亲昵……
他越想,心中便越发生出些怪异来。
眼见她揣摩得不像话,只得又重复了一遍。
“确只是路过。”
。
不是?
这人怎得有话也不知好好说?害得自己白白担心一场,莫不是故意激她的吧?
实在不怪徐温云反应太过,她可绝不能容许自己好不容易相中的人选,是个沉浸欢场之辈,不过得到经由他解释后,她不禁又生出了另一番疑窦。
就连方才那个稀烂赌鬼,都生了两个女儿,可陆煜这么周全的一个人,却丝毫不近女色?至今无妻无子?这实在是不符合常理!
总该不会她接连倒霉两次…
这陆煜该不会与那郑明存一样,也是个身有隐疾之人吧?!
不行不行,若不将此事查问清楚,她当真是要食不知味夜不能寐了。
眼见前头就是个医馆,瞧那铺面里头,挂满了悬壶济世,妙手回春的红绸锦旗,徐温云心尖一动,立马就拽住陆煜的胳膊,将人往医馆里头拖。
“陆少侠三番两次为我出头,我委实怕你这伤筋动骨的,折腾出个什么外伤内疾来,恰巧前头有家医馆,正好带你去看个平安脉……
哎呦我这昨儿个夜里不也一直腿抽筋么?也该好好看看诊,你权当作陪……走走走,咱们一道!”
陆煜未曾预料到她会行出如此推搡之事,显得略微有些慌乱,
“……大可不必…我好得很……我是让别人伤筋动骨的那一个……周娘子你别这样……男女授受不亲…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可却不知这女人是哪里来的这个大蛮力,在半推半就间,竟就将他赶鸭子般推进了那间医馆,死死按在了就诊的位置上……
也真是奇了怪了,为何所有事儿,但凡只要沾上这个寡妇,他好似就只有就范这一条路可选。
罢了,既来之则安之。
想着确也有许久未把平安脉,陆煜还是耐着性子,手心朝上,将腕搭在了塞了棉花的软垫上。
头发花白,面容和善的老郎中,经过望闻问后,开始阖着眼睛专心切脉,先是伸出左手搭脉探了探心肝肾,又换右手查了查肺脾肾,而后拂着花白的胡须,老神在在笑道,
“不浮不沉,不快不慢,脉位居中,和缓有力……老夫已许久都未把到做这般好的脉象了,你以前有些旧疾吧?幸而后来将养得很好。
若实在要挑出些错出来,就是近来有些饥饱无常,饮食不节,让食材多多丰富些,好好注意就是了。”
可不是?
除了面饼,就未见他吃过别的,可不得营养失衡么?
不过她的眼光确实不错,挑选出来的这幅躯壳真真康健得很,只是这些却不是徐温云最最关注的,有些事情不好当着他的面问,若想打破砂锅问到底,就只能将人先支走。
她先将陆煜拽了起来,坐在了待诊的位置上,紧而朝他道,
“……女娘看诊,你个大男人在旁杵着不像话,先出去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