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四名书生接着与寇元青玩笑。
“嚯,寇兄,了不得,这回鸡飞蛋打了。”
寇元青若无其事道:“什么飞,她能飞去哪?等我之后再收拾她!”
一名书生笑道:“还嘴硬,人家都说一看你就恶心了。”
寇元青举起酒杯,挑唇:“她最近总想吐,还爱吃点酸。”
其他书生顿了顿,哄地或惊呼或大笑。
“啊呀,寇兄,这不是玩的。”
“了不得了!”
“你真要备花轿?”
寇元青啧了一声:“什么花轿!花轿是她能坐的?她自己收拾收拾过来,都不一定有地方给她!捧夜壶都抬举她,这小娘皮。”
。
柳知先堂审了一次寇元青。
寇元青当堂招认自己与簟小筠来往之真相,澄清簟小筠并未痴恋纠缠于他。
他的举动未触犯刑律。柳知遂下一道饬戒,内中详列寇元青意图引诱良家,馋言污毁簟小筠清誉等种种作为,张榜公示,并报于寇元青原籍。
退堂后,河铃姝向柳知史都尉白如依等人道谢,白如依难得情绪有些低落。
“夫人折煞某等,实在当不起。如此并不能帮簟姑娘太多。”
对很多人来说,不论是簟小筠痴恋寇生,还是寇生欺骗簟小筠,簟小筠都是个不守世俗规矩的姑娘。
非议不会停止。
河铃姝微抬头:“不问他人是非言词,但求真相大白。能得澄清,已甚宽慰。多谢两位大人与先生。”
白如依肃然一揖:“此时万不当谢。在下立誓,一定拿到真凶。那时才勉强能对簟姑娘在天之灵有个交待。”
。
寇元青着实是一猥琐小人,可这厮的确并非凶手。
簟小筠的清白得以澄清,凶手依旧隐在雾中。
凶手为什么选中簟小筠?
柳知分析:“遇害的几位女子,看似毫无关联,定有共同之处。只看前三位,尤其戴氏、簟氏两位姑娘,行为都与世俗条框略微不符。”
白如依深思一瞬:“府君的意思是,凶手或是妇道牌坊成了精?”
柳知谦和道:“推测可能武断,或先生有其他看法?”
白如依肃然:“府君的推论,确实最合案情。”
但,似乎哪里偏了一些。
会是哪里?
。
这时,忽有一条新线索出现。
一名街边卖糖水的孙姓老妇被人举发,十月初五那日,簟小筠失踪前在她的摊子上吃过东西。
糖水摊在寇元青吃酒的酒楼东北方向,与簟小筠家的方向一致。从酒楼步行前往,步速较快的话,大概走一刻钟左右。
根据多位证人的供词,簟小筠自酒楼离开,是往东北方去了。
当日酒楼邻近的一家店铺所购的一批货恰在此时段从码头一路用大车运过来,十分醒目。码头也在酒楼的东北方位,必经糖水摊。
簟小筠在酒楼门前甩开寇元青时,运货的车队刚转过街角,正要抵达那家店。
而簟小筠走到糖水摊时,运货队伍已路过糖水摊有一阵子了。
如此可确定是簟小筠是在离开酒楼后到达了糖水摊。
卖糖水的孙妪和附近摊主回忆,簟小筠当时脸色青白,脚步发飘,看起来很虚弱。
孙妪说,她知道这种是饿狠了或气狠了一时发虚,得快点吃些东西,最好是甜的。不然可能心慌冒冷汗,人就昏过去了。
簟小筠不太到这一带走动,摊主们都不认识她。孙妪一眼看出她是个穿男装的姑娘。十几岁的小姑娘,比较瘦的,常会有这样的毛病。
孙妪一时热心,招呼:“各样糖水,解乏补身消愁去闷,客官请来照顾尝一尝?”
簟小筠向摊子看了看,走了过来,要了一碗红果薏仁菱肉羹。
孙妪回忆,簟小筠端起碗的时候,手有点抖,待喝下几口糖水,脸色就缓过来了,手也不抖了。
簟小筠向她道谢,说糖水很好喝,付了钱,便离开了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