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讯里传来“滴滴”的响声,楚斩雨按住通讯,好心情戛然而止。
“楚上校……”
联络员的大致传话内容与之前差异不大,他照例从中听出了一些不容拒绝的意味,他心烦意乱地应着联络员的话:相比之下,斯通嘈嘈切切的呼噜声都能算作天籁之音了。
“行了,我知道了。”
楚斩雨听见自己说道:“麻烦你接军委紧急通讯,告诉那帮吃软饭的人,投放血清样本和干粮到B区,准备至少五个月的流质食品和医疗设备。”
“五个月?”联络员不满道:“这个数量是否太多了……”
“不然B区的死亡率和变异率会高得吓死他们。”楚斩雨不想再理会这人模狗样的联络员,对方后面又说了些什么他没听:“只需要转告给他们我这句话就行了。”
听着通讯被挂断的沙沙声,楚斩雨的心忽然迷茫起来。
他曾经和那个人立下守护的约定;可是守护从来都是一群人的伟业,光凭一个人一厢情愿的心,怎么足以守护一切?
那些人龟缩在他和无数战士用鲜血换来的胜利背后,对前线战事不闻不问,像杰里迈亚·摩根索这种人,甚至能体验到和平年代的灯红酒绿。
即使大难当头,后院着火却仍然不忘记互相扯皮,一谈到责任的问题,这些人更是玩起了踢足球的比赛:踢来踢去,把责任踢到他脚上,要求他替他们做任何事。
他也相信自己是奇兵,是破敌锋芒的利刃。
在砍杀中被迫折断也许是每一把利刃的宿命,他甘之如饴。
但是就凭这些人,他们能有挥动自己这把利刃的力气和劲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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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知肚明在水底下纠缠不清的善恶,但也只能无奈处之。
他掐了掐自己的眉心,拨开车辆播音键盘,想要换一首歌,歌曲能调节人的心情。
奈何他平时没有听歌的习惯,在键盘上划拉了半天,也没有好的选择。
他拨了一下通讯:“墨白……你有什么推荐的歌吗?”
在一片沙沙声中传来的不是少女的回答,他听见杰里迈亚那略带烟嗓质感的声音在通讯里响起:“《WeAreTheWorld》,我猜上校你会喜欢的。”
楚斩雨微微一愣:“怎么是你?”
少爷似乎叼着合成烟,声音有些含混不清:“这首歌发行于好几个世纪前,是真正意义上的老歌,也是首好歌。”
楚斩雨看了看那歌词:“没想到你会喜欢这首歌。”
杰里迈亚哼笑着反问:“为什么我不能喜欢?”
“以你的为人。”楚斩雨实话实说道:“我不觉得你会喜欢。”
那边出现了短暂的安静,没有说话的声音,楚斩雨听见烟头燃烧时发出的轻微裂响,以及男人慢条斯理地吐出烟圈时发出的沙沙声。
“你说得对。”杰里迈亚仿佛听不出刚才话里的嘲讽意味,他把烟头丢到脚下,用脚尖将烟头碾灭:“因为我觉得以上校的为人,你会喜欢这首歌。”
楚斩雨输入这首歌的名字,显示屏上写明它是1985年发行的,的确是首非常老的歌了。
专辑的封面上,肤色相异的歌手们手挽手簇拥在一起,其中不乏一些迄今为止仍然广为人知的名字:鲍勃·格尔道夫,莱昂纳尔·里奇,史蒂夫·沃德,迈克尔·杰克逊……他们是一群既能歌唱又能创作的叛逆艺术家。
“Wearetheworld吗……”楚斩雨默默想道。
歌曲的旋律沉静优美,带着内敛的质感,确实是首好歌,更重要的是,这首歌与他此时此刻的心境契合。
如贵家少爷所言的那般:他的确会喜欢这首歌。
他把车辆操作系统调成自动驾驶,放后座椅:他躺了下来。
“Thereesatimewhenweheedacertaincall……”
伴随着莱昂纳尔·里奇醇厚的嗓音响起,观测中心的影子逐渐挪近了。
铺在他眼前的是一条洒满碎银般的路,路直指前方。他看见远处观测中心上点缀的小灯,灯光涣散,如惺忪的睡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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