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基恩的小秘密,他的法国假期大部分时间都和这位名叫莉娜·海因里希的姑娘待在一起,她是帝国师医疗营的护士,一开始基恩打着记者拍摄的名号搭讪,然后现这位姑娘也喜欢摄影和无线电,还报名了部队的无线电培训班,但最后还是分配到了医疗部分。
于是基恩打着我和古德里安熟的名号跟着帝国师从法国里尔地区一直推进到了西班牙边境一带,然后才收到集合命令,被大副顺道拉了上来。
在此期间,他和那位莉娜姑娘的感情也渐浓渐深,他们一有机会就会写信讨论法语……
啧,这酸腐的爱情的味道。
我将照片还给了基恩,他再次提醒了我,潜艇部队里还有另一位和他一样被爱情纠缠的家伙。
我将那叠帮助我侦破基恩秘密的报纸放在床上,先坐到了电台前,接入总部电文,给邓尼茨电道:巴黎一别,甚是想念。
后面怎么说还没想好,但邓尼茨的回电已经来了——是不是新潜艇出意外了?!
“没有,您怎么会这样认为呢。”
“那说正事,我还有会要开,没事我就离开机电室了。”邓尼茨的回答有点冷血。
我立刻回道:“有正事,上次我和沃纳参加交换计划换回来的那个姑娘调查的怎么样了?”
“情报局已经完成调查,评估为安全,三个月内她无法找到工作的话就会被遣返,这个消息不要和沃纳说是我说的。”
看到这个消息,我的嘴角已经扬了起来,老邓还真是个严肃外表下有着温柔内心的家伙。
“放心吧您嘞,我的嘴巴只进不出,不过我还是建议要维持几个月的监视,毕竟咱们的情报部门……呃,有点不给力。”
“那是另有原因,具体不能在电文里说明。”看到邓尼茨这样说,我的好奇心被勾起来了,等到了意大利,问一问那位外交部长知道不知道。
我正在想怎么回复,邓尼茨便又来电文道:“新潜艇有什么改进和设计不合理,记得记录一下,尤其是那个新引擎。”
“收到,保证完成任务,还有,您为什么这个时间还在机电室?”我终于察觉到了自己忘掉的那个问题——邓尼茨怎么突然习惯于自己待在机电室里亲自收电文了。
邓尼茨这次直接回复了代表通信结束的“R”,然后就没有消息了。
不由得让我接入二代艇长频道询问别的艇长道:奥拓电:最近老邓怎么喜欢亲自收电文了?
苏哈特那家伙似乎永远在线,立刻回道:奥拓!!!你小子打赢复活赛了?
这句话怎么让我有点熟悉感,苏哈特继续道:担心死我了,但又要保密,英国人……
看着戛然而止的电文,我似乎知道了很多东西,包括之前关于邓尼茨习惯改变的问题。
苏哈特拙劣地改变话题道:你怎么有空和我们聊天呢?
我随意回答道:因为亲爱的邓尼茨司令让我执行一项任务。
那家伙直接回复道:亲爱的?你进潜艇的时候脑子着地了吧。
我飞快地回道:我只是打心里这么认为,先下线了,执行任务要紧。
苏哈特在群里出了最后一句话:这家伙居然被老邓感化了,认为执行任务重要。
我摘下了耳机,心里为他默哀。
新潜艇在艇长床位还增加了一个小夜灯,我将那些报纸放在一旁,躺在床上打开了灯,那些法文报纸我看不懂,先放在一旁,直接翻到了德语报纸。
第一份是最近的《人民观察家报》(V?1kischerbeobachter),头版头条的照片我怎么感觉有点眼熟——铁塔、雷达车、希儿、一边扭头交流的雷德尔和被雷德尔军帽挡住的一个小角。
不幸中的万幸,我的脸就在那块小角里,文字报道中也是长篇大论在法国战役中部队的英勇、某人的正确指导……我的名字似乎还不足以刊登上去。
我翻到第二版,又看到一张巴黎阅兵的照片,立刻微微起身凑上去仔细找,还好,这次我和戈培尔正在向楼下看着转播车。
再翻一页,结果就是一整页的广告,不过我看到了熟悉的方便面,它实在太过显眼,甚至在排版上占据了足足半页,还附带有照片,想不注意到都很难。
在照片上,那名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阿尔伯特·斯佩尔正和那名找我应聘上岗的亚尔玛·沙赫特一起伸出一只手,将一包家庭六份大包方便面作势推向镜头,上边则是标语——“为了帝国经济”。
这就是那家伙说的食品产业拯救经济吗?我感觉没什么关系啊。
算了,先看看一旁的广告。
“自本月起,购买家庭装大包方便面可收集爱国徽章,每包附赠一张,集齐海陆空三兵种二十四张不同装备将领,即可兑换潜艇部队卡尔·邓尼茨司令亲笔签名照片。”
我忍不住笑出了声,这究竟是谁想的主意,老邓的签名谁会想要,还不如把我战斗时候拍的照片送出去。
这份报纸剩下的全是诸如“194o,对于德国而言,是辉煌战绩不断书写的一年……”之类官方宣传,我将他扔在一边,拿起下一份《柏林日报》(ber1inerZeitung)。
这份日期更早一点,头版头条是隶属于德国b集团军群第18集团军的帝国师赢得了率先抵达西班牙的荣誉。
不对,基恩既然在那支部队里,其实我们也能看做同时抵达。
报道里重点写了他们如何克服困难,坚持前进,对于其间的战斗都是一掠而过,我将报纸盖在军装上,看着那盏小夜灯想到自己所见的残酷战斗,在对内的宣传中,战士永远上下一心,永远不畏生死,永远命令第一,但他们同时也是活生生的人,有着自己的思想和见解,起码,我所接触的都是这样,而非那些失去人性的杀戮机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