秒针归零,我立刻朝下面大喊——“一号管注水!”
鱼雷舱传来回复——“一号管注水!”
“二号管注水!”
“二号管注水!”
……
在不到五秒的时间内,四条鱼雷先后发射,瞬间噪音将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但现在没有时间管别的事。
“双车倒二,再装填!”
轮机长柴尔弗雷曼夫·阿登纳立刻开启电池,潜艇的两个螺旋桨开始缓慢旋转。
在港湾这种狭窄的水下环境,随便一个大动作都可能蹭底,对船底耐压壳造成损伤,而且还有撞到友军这种小概率事件发生,所以还是原路退回的好,顺带发挥潜艇前部最大战斗力,大捞特捞。
人力装填的被动在此时触发,不到三分钟,雷尔大叔大喊一声:“一号管装填完毕!”
我毫不犹豫直接命令灌水发射,那张纸上一共记录了八个目标的航向定深参数,正好是两轮完全攻击,至于潜艇尾部发射管,那就留给逃跑时干扰用吧。
前四发鱼雷的航速有点调慢了,像这样的追及问题我初中就不怎么擅长,行动手册上考虑到了第一轮鱼雷,规定了一个标准慢速,使得我和普里恩的一轮攻击能尽可能做到两两靠近(包括我和普里恩以及自己的雷跟自己的)。
可那群参谋肯定都不会想到雷尔大叔能装这么快,甚至比某些国家的黑叔叔装填器都快……
第二发重装填的鱼雷就慢了一些,用了五分钟,这发鱼雷刚离开发射管,一声巨响传来,这是一发鱼雷爆炸的动静,就是不知道是哪一发。
往常这个动静就意味着全舰的欢呼,但现在没人吱声,紧接着,一声更大的动静传来。
爆炸的威力通过水直接传道过来,威力大到把海水挤进了没来得及关闭的二号鱼雷发射管里,将后面的一颗螺丝直接奔飞,打伤了雷尔大叔手下的一名水手。
幸好只是一瞬间的压强变换,海水也只是喷涌出一股后变成涓涓细流。
此时雷尔大叔没工夫分心损管,柴尔弗雷曼夫也没空,大副立刻拿着扳手和堵漏的工具包挤了进去,接替那名受伤水手的位置。
基恩已经早早地关掉水听以躲避爆炸冲击,看到有人受伤,他立刻拿起他的医疗背包跟了上去,两个水手将伤员架到了水手舱空着的床上,接受基恩的治疗。
到目前为止,全舰只有这一个倒霉蛋,在众人的欢呼中为此次行动负伤。
我能清楚感觉到潜艇的后退速度已经快了起来,似乎自从在U-49上醒来,我和他的默契与日俱增,就像我和众人的关系。
在这一声巨响沉寂不久,又是紧接着的两声鱼雷爆炸。
我升起潜望镜,现在水面上的火光已经取代月光,到处都是燃烧着的军舰,就像水上的火灾。
“基恩,把你的相机递给我。”
正包扎完返回的基恩刚好走到了指挥塔的梯子旁,我话音刚落,他的相机便举了上来。
这次出港我特地打听了关于击沉奖励的事,然后就知道了拍照确认和没照片是两个数,还好之前拍风景照练了练手,不然这种老式胶卷相机我还真玩不转。
放大潜望镜倍率,然后对好焦距,我甚至能拍到上面人影跃下,溅起水面映射的火光,而海面上已经浮起密密麻麻的跳船的人。
虽然人很多,但和那么多被鱼雷命中的军舰上服役的人相比,他们也只是走运的一小撮。
由我发起进攻的都是吨位较小的驱逐舰,其中一艘正好击中中部水线以下,现在甲板已经和海面平齐,等我对焦好,它的上层建筑已经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消失。
要不是周围燃烧着的军舰的照耀,它就会悄无声息地带着一船人沉入海底。
那些烧着的军舰大概率是被击中了轮机或者燃料舱,它们都是必沉无疑,不待弹药殉爆,火势就已经失控,高耸的桅杆、烟囱被烧软直接倒了下来,带着底部的火焰,就像一只火把一样砸入海中。
在海面上飘着的水手纷纷拼命划开躲避。
可水下不可见的鱼雷依旧朝着目标航行,直到命中它的目标。
普里恩的鱼雷官和雷尔的熟练程度差不多,这次他俩的装填速度很接近,所以爆炸也很接近。
在一左一右的舰队边缘,两支军舰被鱼雷的爆炸抬离水面。
定深不同的区别在此刻显现,普里恩的定深更深,所以他攻击的左边的舰艇虽然炸上去的高度不高,但威力更大,沉的比我攻击的这个快多了。
不过比起这些细枝末节,更值得关注的是英国佬的反应——不远处似乎是临时搭建的简陋木质了望塔上的探照灯已经打了过来。
几束光飞快地在扎堆的落水士兵上扫过,想弄清楚发生了什么。
原本还有两束光在朝着天上,但英国佬很快就反应过来,迈耶的空军……不对,时间不对,算了,就这样叫吧,反正我不会见到他本人。
迈耶的空军是没有实力进行这样的远程高空精确轰炸,低空突入也不可能,他们压根没听到飞机发动机的声音。
再结合无法察觉的攻击手段,那就只剩一种可能——攻击来自水下。
我不得不承认这些了望塔还是很有用的,为了尽可能不被发现,我不得不停止攻击评估,收起潜望镜,加速跑路。
随着最后一发鱼雷发射,已经没有时间取出甲板和地板下的鱼雷,我果断下令准备在港湾中间掉头,这里的水深最深。
刚刚进行评估的同时,我也试着看一下普里恩在哪,不过完全看不到那家伙的潜望镜。
真是应了一句老话,大难临头各自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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