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武宁侯府却因沈昭嬑不知廉耻,败坏门庭,一直瞧不上沈家,连带着迁怒了二姐姐。
按理说,二姐姐为祖母守孝一年,孝期满了,武宁侯府就该上门商量婚事。
可武宁侯府却迟迟不肯下聘,这一拖就是两年,还对外宣称说是二姐姐自己要为祖母守孝三年。
简直欺人太甚。
“辰儿你有心了,”沈青词满眼的感动,接着话锋一转,“听母亲说,今日大姐姐也要过来,你们姐弟俩许久没见。。。。。。”
“什么姐姐,”沈君辰浑身一炸,连语气也拔高了,“我恨不得自己没有这个姐姐,这辈子,我只认你一个姐姐。”
沈昭嬑一个颗心彻底凉透,怔怔站在原地,茫然看着洞门里姐弟情深的画面。
红药担忧地看着她:“姑娘。。。。。。”
沈昭嬑垂眼,看着捧在手中精心挑选的文房四宝,忡怔了片刻,这才道:“便不去碍人眼了。”
主仆二人沿着了长廊返回。
“小妱妱!”
沈昭嬑脚下微顿,转身回眸。
廊道幽深,齐雍一身玄色蟒袍,胸前刻丝的四爪金龙龇牙裂齿,张牙舞爪,面目狰狞,仿佛下一瞬就要撕扑上来,将眼前的人撕成碎片。
腰间系了一把唐刀,一只骨结明结,修长如玉的手握在刀柄上,柄端系了一条红色的金刚结。
那是她闲来无事,结来打发时间的,齐雍见了十分喜欢,就挂到了刀柄上,鲜少取下来。
齐雍不知来了多久,凤眼狭长如刀,一寸寸刮在沈昭嬑身上。
沈昭嬑心中发颤,担心自己擅自来沈家,会惹他不高兴,便壮着胆子走到他面前,仿若无事一般挽住他的手臂,小心翼翼地问:“你怎么来了?”
齐雍凑到她耳际:“怎么?不希望我来?”
灼灼的呼吸落在耳际,撩动了耳边的碎发,夹带了一丝一缕的痒意,沈昭嬑耳根有些发烫。
齐雍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逐风,带夫人下去休息。”
沈昭嬑心中不安,拉了拉他的袖子:“你去做什么?”
齐雍耐着性子,柔声哄她:“我有些事要与沈二爷相询,最多两刻钟就回去,我在这儿,他们不敢再对你乱嚼舌根,若有不长眼睛的东西,便交给逐风处置了。”
沈昭嬑心中忽然有些酸涩。
她怔怔看着齐雍,生平头一次意识到,他是护着她的,他堵不了天下悠悠众口,却能捂住她的耳朵,让她听不到那些恶语伤人。
如果、如果她不是谁的替身该有多好!
可若不是谁的替身,当年沈家那样算计他,依齐雍的性格,又怎么会放过沈家?
齐雍是出了名的不近女色,当年沈家厚颜无耻,一顶小轿强行将她送进摄政王府,齐雍又怎么会留下她?
在世人眼中,她只是齐雍的玩物,连一个妾侍都算不上。
“怎么了?”见她脸色不大好,齐雍蹙眉。
“没什么,”沈昭嬑敛下眼睛,弯着唇儿,露了一个轻浅的笑容,“殿下快去吧,我等你。”
齐雍愣了一下,看着她唇边浅笑盈盈:“你今天似乎有些。。。。。。”
他顿了顿话,没再继续说。
转头交代了逐风几句,转身离开。
沈昭嬑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怔然出神,他身形修长,宛如孤山高峻,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令人望而生畏的气魄。
感受到她的目光,齐雍突然转身。
长廊幽深,斑驳的暗影洒落在她身上,她驻足廊间,风撩动了她荷叶的裙边,整个人好像要乘风而去的飞天神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