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想到,一边是天下女子至尊的后位,一边是二哥。
沈骊珠竟然能忍下成为未来皇后的诱惑,甚至以太子昔日一诺,逼他退步成全,选择了后者。
倒是……
有几分风骨。
陆如薇眸中暗光如织。
但,太子呢。
会践行诺言,成全她吗?
…
李延玺迟迟未曾说话。
沉默里,沈骊珠连心都提了起来,握着白璧的手心,在这样海棠盛开的秋夜里竟然微微沁出汗。
她不知,拿出这枚白璧,到底是否有用。
但,这也的确是她唯一能够想到的办法了。
若是太子不顾……
她,她就……
沈骊珠心繁纷乱,所以太子衣袍摆动,就这样朝她走过来时,她心头惊颤不已,呼吸略微急促又慌乱地道了声,“殿下……”
…
一墙之隔,将身影隐在花窗廊下的陆如薇,听到骊珠那般惊慌急切的声音,虽未出嫁却早已在春闺梦里有过倾慕男子的少女,眼前情不自禁地浮现出许多旖旎画面。
听她说,也曾对自己有过期许,他心如莲绽,又惊又喜。
听她说,太迟了,他一颗蕴满热烫的心脏,如坠冰窟,近乎停止了跳动,然后有密密麻麻的刺痛蔓延上来,又像往心底更深处扎根而去。
原来,一言天堂,一言地狱。
竟是这般滋味。
上天入地,千回百转,又叫人肝肠寸断。
李延玺喉骨攒动,声音有些暗哑、急切地开口道:“不迟的,阿姮,只要你愿意……”
沈骊珠摇头,坚定而缓慢地道:“我不愿。”
“我已找到了母亲所说,那愿得一人心,相知相守一生的人,但是那人……并不是殿下。啊”
“而我对殿下,再不敢抱有幻想,甚至心生怨恨。这种怨恨,此生难改。”
“殿下三年前已经毁掉了我一次,三年后……”
她浅浅抬眸,看着李延玺,“还想再毁掉我一次吗?”
她的声音分明不大,连语调都是轻浅的,不疾不徐的,却叫太子眼底震荡,像是有流光浅蕴般的东西在刹那间片片破碎了去,再也不能拼凑完整。
李延玺忽然间意识到,自己所谓的补偿,太子妃或皇后的虚衔,她根本不在乎,而他三年前给她带来的伤害与痛楚,远比他想象中的更加深刻且难以抹平。
“殿下。”沈骊珠又唤了声。
“山洞那夜,口头上的允诺,只有你我,便当做不作数,但……我还有信物。”
她浅浅地抬起袖,摊开手,掌心一枚白璧,玲珑如玉。
“殿下当初赠我此玉时,说救命之恩,可允我一个心愿。”
“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