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沈骊珠眼里,她很可笑吧。
沈骊珠对得起她吗?
又对得起她二哥吗?
想起二哥什么都不知,被欺瞒在鼓里,还叮嘱她过来陪沈骊珠……
沈骊珠却在新房里私会太子。
陆如薇心里恨极。
瞥见手中仍旧提着的食盒,恨不得将它摔得个稀啪烂。
但,她不敢弄出动静来。
撞见今夜这些,被太子发现,沈骊珠不会有事,但太子一定会……杀了她。
陆如薇喉间有妒烈在灼烧,却生生忍下,将自己的身影悄然隐入暗处。
听见沈骊珠就那般拒绝了她梦寐以求的一切——
“殿下,不论太子妃,还是皇后,我都不要。”
“我也不要您的什么补偿。”
面对这般世间女子大抵无法拒绝的诱惑,沈骊珠嗓音清清淡淡,未见丝毫动容,她抬起眸,刹那间流转的眼波,任是无情也动人。
她提醒太子,“殿下,你答应过我,让我嫁给阿遥的。”
字字有力。
“可孤后悔了——!”李延玺眸色极浓,似有暗色在翻涌,他发了狠地道,就连颈侧的青筋都微微突起。
那是沈骊珠从未见到过的,属于太子狠戾的一面。
跟三年前选妃宴上,一言就毁掉她半生的那种慵懒且漫不经心的狠辣不同。
这是真正的独裁。
沈骊珠似是被吓到,往后跌坐了下,鸦浓的睫羽与鬓边步摇也都惊颤颤地晃漾了下。
意识到自己吓到她了,李延玺反应过来,放缓了语气,似想朝她伸手,“阿姮……”
却被沈骊珠给躲避开了,她别过头,“你别碰我!”
那探出去的手,便停在了半空。
一寸寸收回袖中。
骨节透雪。
李延玺看着她的侧脸,眸光落在骊珠那颊边点缀的金箔与珍珠上,虽然流光熠熠,此刻看不出痕迹来。
但他心知,那道伤,经年未愈。
他墨眸闪过痛楚,动了动喉骨,低哑的音色似裹挟了夜色的浓烈,“阿姮,孤从小受帝师教导,身在高位,从来都是讲究一个落子无悔,所以很少做过什么令自己后悔的事情。”
“唯独你是例外。”
“生平两次后悔,都是为你。”
“一是,后悔三年前,若早知今日会对你如此倾心,必不会让你遭受那样的苦楚。”
“二是,后悔三年后,山洞那夜不该答应了你,现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你……”
“凤冠霞帔,另嫁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