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晗看向苏敏静,她冷静的表情中有些许波动,在卿晗的目光当中略微将头撇开,算是默认了她的猜测。
卿晗突然就有点理解为什么左蓉会那么愤怒和激动地骂他们是骗子。
可是她不疯,她没办法指着苏敏静和迟宴川的鼻子大骂他们简直有病。
或许在他们看来她才有病,居然还真情实感地替他们共情。
自己现在的处境又怎么和他们没有关系?
公司里那些人应该是不甘心就这么被将了一军才唆使左蓉对她不利,想让左蓉下安眠药绑架她。
如果不是左宁到得及时,后果不堪设想。
可是她竟然还蠢到打电话向迟宴川求救……
想到这里,卿晗身体仿佛是被抽干了血液一般,浑身都温度都似乎在冷却。
她紧紧闭上双眼,深深呼吸着,但纵然是这样还是无法控制微微颤抖的肩膀。
老爷子以为她是劫后余生而感到后怕,心疼地安慰道:“你好好养伤,伤害过你的人爷爷一定会替你出气!”
迟老爷子让她安心住院养好伤再回家,苏敏静才扶着他出了门,出门前看见进门的儿子,张唇欲说什么,迟宴川已经快步走进病房。
迟宴川走进病房时卿晗背对着她望着窗外发呆,林昊赶紧站起来,十分有眼色地说道:“迟总,我先下楼去把车开出来。”
林昊离开了,整个偌大的病房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迟宴川敛眸看向卿晗,朝她走过去,伸出手想去探她的额头检查伤口,却被卿晗偏头躲开,涣散的目光重新集中落在迟宴川的脸上。
那张五官俊美得无可挑剔,卿晗曾经沉迷于其中,现在却觉得越来越陌生。
迟宴川收回手,修长的手指收拢于掌心:“出事了为什么不找我?”
卿晗想起那个电话,心中忍不住泛起一丝冷笑,她没找吗?只是迟宴川装聋作哑看不到罢了。
见卿晗只是看着自己不说一句话,迟宴川抿唇:“我说过不要插手这件事情。”
卿晗自嘲地牵起嘴角,因为没有补充足够的水分,嘴唇看起来干裂苍白,没有丝毫生气:“是我自找麻烦。”
闻言迟宴川眉峰轻蹙。
他并不是这个意思。
“迟宴川,你不累吗?”
卿晗的问题恍若飘渺,却让迟宴川的心猛地沉下,当他望向卿晗的时候她却已经再次背过身去,只留下一个纤细单薄的背影给他,“我累了,想休息。”
迟宴川喉咙微动,棱角分明的唇紧闭。
卿晗听着身后逐渐离开的脚步以及关门声,重新睁开双眼,眼睛干涩无比。
可是她宁愿自己干干脆脆地哭一场,也好过像这样堵在心间喘不过气来,她也不知道自己在难过什么。
苏敏静利用了她,但迟宴川确实没让她做过任何事,一切从来都是她自己咎由自取罢了,对于他而言甚至只是他计划之外的一个累赘。
可是为什么又会觉得难过呢?
可是明明看清楚在他心里的地位,自己又在奢求什么。
……
酒吧内。
舞池当中让人影摇晃,极具动感的舞曲震耳欲聋,卡座上的男人却恍若未闻独自一人喝着闷酒,周身散发着沉而冷的气息,不时有女人的目光投过去却是望而却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