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游卓然的车上下来,卿晗目送车子离开才低头望向手里的礼物,心头不禁一暖,李炎虽然看起来粗放,但回国还记得给她带礼物。
她嘴角轻扬,被人记着的感觉不赖。
卿晗正要走进公寓大门,在目光瞥见停在不远处那辆黑色的宾利时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
迟宴川从车上下来,瞥过她宝贝似地抱在怀里的黑色手袋,漆黑的眼眸无波无澜,看不出情绪。
“爷爷醒了。”
医院。
卿晗飞快走进病房,老爷子正输着氧气,看见卿晗走进来,朝她露出一丝虚弱的笑容:“孩子,你来啦?”
卿晗隐忍多时的眼泪终于紧紧忍不住夺眶而出,走到病房前紧紧握住迟老爷子的手:“爷爷,我来了,我来看您了。”
“傻孩子,哭什么?”
老爷子露出疼惜的表情,感叹道:“咱们家啊就数你最听话了,宴川那小子呢?我不是说了让他不要告诉你的……他去哪儿了?”
迟宴川主动走到卿晗身边应答:“我在。”
老爷子十分欣慰。
“都在就好,都在就好……你们俩结婚也一年多了,要好好相处,早点给迟家添个小的,爷爷好早点抱上孙子。”
听到爷爷的话卿晗的眼泪霎时间禁住,茫然而困惑地抬头望向迟宴川。
阳台上的风卷着丝丝浮躁的热风,吹得人脸上潮气很重,香烟夹在迟宴川的指间,微弱的火星在黑暗当中明灭不定。
“医生说爷爷他术后出现记忆衰退的问题,记不清现在的事情,他以为自己还是一年前刚被诊断肿瘤的时候。”
难怪会以为他们才结婚一年多。
卿晗微怔:“会有好起来的可能吗?”
“说不准。”迟宴川眼底并不分明。
卿晗心情复杂万分,既庆幸又难过,幸的是爷爷醒了,难过的是爷爷病情也随时都有继续恶化的可能,现在连神志也不甚清明了。
香烟燃烬,迟宴川长指将烟灰抖落,掉落的火星碾碎在脚下。
“和我谈笔交易吧。”
卿晗仰头,有点没明白迟宴川的意思。
“暂时留在迟家,我会给你相应的报酬。”
卿晗目光微闪,意识到迟宴川是想让他们继续假扮夫妻。
如果是为了爷爷,不管是不是以迟宴川妻子的身份,不需要任何好处她也会留下继续照顾爷爷,但迟宴川以这种方式和她谈条件,又把她当成什么了?
趁火打劫的捞女?
卿晗承认最初确实是为了钱才来找到迟老爷子,但借给卿家周转的那笔钱她逼着大伯还了,她从来不欠迟家什么。
还是说他到现在都觉得自己对爷爷只是谄媚讨好,得了好处才肯卖力?
难言的愤怒在胸腔当中游走,卿晗攥紧了手心,语气冷下来,“照顾爷爷可以,但我不会留在迟家。”
她光洁的脸颊涨得通红,笋尖一样的下巴绷着,眼睛里总是水光涟涟,却清清白白地写着抗拒。
迟宴川喉头一紧,在卿晗转身离开之际说道:
“如果是以卿慈和卿家的产业作为条件呢?”
他的嗓音在夜风中犹如陈雪一般凛冽刺骨,卿晗脚步生生顿住,僵硬地转过身,一双明亮生辉的眼睛看向迟宴川,有种乖张与针锋相对之感。
“你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