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佑灵也知道现在不是逞强的时候,听话地趴在濮阳熙背上,又拿起水壶喝了几口。山路不平整,濮阳熙的身体也时不时会抖动起来。就这样起伏着,她还真的就这样睡着了。
蒙岳凉看到这情况,放缓了脚步,“你这样都不觉得累?”
濮阳熙摇摇头,“这是我一辈子的负担,甘之如饴。等你找到心爱的女子,娶了她之后,你就会明白的。”
蒙岳凉打了哆嗦,一脸的敬谢不敏,“还是算了吧,女人是这个世界上最聒噪的存在。她可以一天到晚不停地在你耳边说话,我听得都累了,她竟然还能继续说下去。”
濮阳熙扯扯唇,“看来你是有爱慕者了啊。”
“别,爱慕就算了,一个人过得挺好的。”蒙岳凉一想到那个打小就缠着自己的女人,使劲地摇起头来。
濮阳熙被他的表情逗笑了,“有人愿意跟你聒噪,那是你的幸福。等哪天你突然发现她不对你聒噪了,你恐怕还不会习惯呢。”
蒙岳凉呿了一声,“她不来更好。”
“口是心非的家伙。”濮阳熙动了动嘴唇,轻声说道。
刚好山里吹来一阵风,将濮阳熙那句话给吹散了。蒙岳凉挑眉瞅着他,“你刚才说什么了?”
濮阳熙摇摇头,“没什么。倒是这还有多久才能到你们巫族。”
蒙岳凉看了看前面的山路,“大概还有一炷香的样子吧,翻过这个山头就到了。”
进了巫族的族地,濮阳熙他们几个生面孔就变成了耍把戏的猴子,被巫族的族人围了一圈又一圈,中间有窃窃私语的,有指指点点的,有品头论足的。
濮阳熙感觉自己的耐心在一点点消失,转头看了一眼跟期岗交代事情的蒙岳凉,大声喊了一声,“蒙兄,能不能先给我们找个地方,让我们安顿下来呢?”
蒙岳凉“哦”了一声,拍拍期岗的肩膀,走进人群里,笑眯眯地给濮阳熙他们指路,“走吧,你们就住我家吧。反正家里只有我一个人,我正嫌太宽了。”
他们刚走没几步,就听到一个洪亮的声音大喊着,“岳凉哥,你回来了?”然后就出现一个肤色雪白,有着一头栗色发丝,头上盘了一个小髻,穿了一身大红衣裙的女孩子飞奔过来。
蒙岳凉本来还是笑眯眯的表情出现了一丝龟裂,就在女孩要扑到他身上的时候,他伸手按住女孩的脑袋,“雪歆,不是跟你说过,不要这样大大咧咧,要有个女孩子的样子。矜持!矜持你懂吗?”
雪歆挥舞着手,却连衣角都抓不住,最后直接伸手握住了自己头顶上的大掌,“岳凉哥,我们都这么熟悉了,我要是矜持起来,你肯定都会怀疑是不是真的我。所以,也就没那个必要假装了。”
说完,她才看到站在蒙岳凉身边的几个人,惊了一下,随后笑容满面地跟他们介绍起自己,“你们是岳凉哥带来的客人吗?我叫雪歆,是岳凉哥的未婚妻。”
蒙岳凉头疼地揉揉太阳穴,一把拎起雪歆的后衣领,将她放在一个壮汉面前,“达碌,把雪歆送回家,顺便检查一下她的功课做好了没?”
本来还想抗争的雪歆,一听到“功课”二字,整个人就焉了,没精打采地由着达碌把她送走。
“让你们看笑话了。”蒙岳凉有种想要掐死雪歆的重新。
濮阳熙只是淡淡地笑着,“我倒是觉得雪歆姑娘很活泼,跟你很般配啊。她就是你说的那个,能一直说到你听得都累的姑娘?”
蒙岳凉的嘴角抽抽,很不情愿地承认,“没错,就是她。”
“虽说萝卜青菜各有所爱,不过,我觉得雪歆姑娘挺好的,你好好考虑一下啊。”说完,濮阳熙笑着转身继续往前走。
安顿好后,濮阳熙就叫醒了甄佑灵,“娘子,别睡了,咱们到了巫族了。”
甄佑灵挣扎了一下,睁开惺忪的睡眼看着濮阳熙,“我们都到了吗?”见濮阳熙点头,她慢梭梭地坐起来,打量了一下周围,“我们现在是在哪儿呀?”
“是在蒙岳凉的家里。”濮阳熙把外套给她穿上,“这里应该没有招待客人的地方。”
甄佑灵迷蒙了一会儿,意识才清醒过来,“对了,熙哥哥,你怎么确定这里就是巫族呀?总不会是一块牌坊,上面了‘巫族’两个字吧。”
濮阳熙一愣,“巫族最担心的就是被人找到,他们还不至于蠢到暴露自己。我是在出发前查看了一些资料,看到他们纹在手臂上和画在门楣上的图腾,才确定的。”
“图腾?”甄佑灵念叨着,回忆起她之前看到的关于巫族的记录,确实有一个是将巫族图腾的,“那我等会儿也去看看。不过,他们怎么会把图腾画到自家门楣上呢?”一般不都是供在家里吗?
“我问过蒙岳凉,他告诉我,这是巫族的信仰。认为将图腾画在门楣上,就能被神明看到,进而对自己和家人进行庇佑。”濮阳熙解释了一下。
甄佑灵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走吧,蒙岳凉说时至中午,给我们准备了丰盛的午餐,给我们接风洗尘。”濮阳熙拉着甄佑灵往外走。
想到之前在山脚下,自己因为贪味多喝了两口茶水,结果就被人抓起来。现在又有人说给自己接风洗尘,她不由得产生了些不好的联想,“该不会又是鸿门宴吧,吃到一半就发现会伤及性命。”
濮阳熙咧嘴笑开,“反正横竖都是死,只是延迟了一些而已。就如今这状况,我倒是情愿相信蒙岳凉是真的想找我们合作。”
“好吧,既然你相信他,那我也试着转换想法吧。”甄佑灵微微有些无奈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