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稍候,老奴这就去通报。”在门外伺候的孙公公鞠个躬就进了御书房,对正在批改奏折的皇帝说道,“禀皇上,易王殿下求见。”
皇帝眉头一皱,大手一挥,“不见,不见,以后凡是他来求见,一律不见。”
“是,皇上。”孙公公刚转身,就感觉到身边一阵风过。定了定神才看到,易王未经通报,已经站在了皇帝面前。他尴尬地看着皇帝,不知道要不要叫侍卫来。
皇帝怒瞪着沉脸站在书桌对面的濮阳熙,愤怒地吼道,“真是反了,你越来越不把朕放在眼里了。朕说了不见,你居然敢抗旨不尊。”为了一个女人,他儿子居然敢公开忤逆他。
濮阳熙毫不畏惧地盯着皇帝,“父皇,是我喜欢灵儿,你为什么要为难她?”
皇帝气得胸口直喘,“她敢迷惑朕的儿子,朕只是罚她不准进宫,已经很仁慈了。”他现在恨不得把甄佑灵碎尸万段。
濮阳熙的脸色越来越冷,本来还气得不行的皇帝莫名打了个寒颤。可他才是老子,才是皇帝,怎么可能会怕他儿子。想到这里,皇帝硬是让自己怒目瞪视着濮阳熙。
没想到,濮阳熙却突然笑了,“既然父皇不想见儿臣,儿臣谨遵圣旨,以后不再入宫觐见父皇。”说完,不给皇帝反应的时间,行过大礼后如同旋风般又离开了御书房。
皇帝回味了一下濮阳熙刚才的那句话,铁青着脸,愤怒地将手边的玉镇纸扔到地上,“反了,反了,这个不孝子居然敢跟朕叫板。他以为朕疼他,就不敢把他怎么样了吗?”
孙公公赶紧上前安抚皇帝,“皇上息怒,易王殿下一时糊涂,没能明白皇上的良苦用心,才会这样顶撞皇上。等殿下想通了,自会来向皇上请罪的。”
皇帝气得指着门破口大骂,“他敢这样跟朕说话,朕还能指望他想明白。看来,朕是太纵容他了,让他养成这目无尊长的性子。”
孙公公心头一凛,“皇上三思呀,殿下这么多年一直无怨无悔地为皇上,皇上可不能冲动呀。”他担心皇帝在气头上做出自己后悔的决定。
皇帝其实也是说气话,他自己也知道,不可能真的拿濮阳熙怎么样。可被儿子这么将一军,他实在是气不过呀。他要能低三下四说几句软话,他也不会这么生气。
他可是他父亲,难道他还能害了他不成。丞相家的三女儿秦若瑜,才貌双全,温柔贤淑,能成为他将来的助力。倒是那个甄佑灵,做了那么丢脸的事,连她爹都不喜欢她,留着有什么用!
想到这里,皇帝眯起了眼睛。
濮阳熙离开御书房,去往静怡宫的路上,心里也在算计着。和父皇相处这么多年,他会怎么想,自己多少能揣摩出七八分来。看来,他的动作得再加快些了。
濮阳熙的身影出现在院子里的时候,绮莲看准时机,果断上前主动请安,“奴婢见过殿下。瞧着殿下这一路疾行,想必该累着了,奴婢去给殿下泡杯茶。”不给濮阳熙拒绝的机会,绮莲转身小跑离开了。
濮阳熙斜眼看了一眼绮莲,脚步丝毫没有停顿地进了客房内。瞧着静妃正在拧帕子给甄佑灵擦汗,他心中蓦地就柔软了下来,脸色也不像刚才那么紧绷。
“母妃。”濮阳熙走过去低声喊道,“灵儿没事吧。”
静妃起身让了位,把帕子放到濮阳熙手里,“放心吧,母妃用了最好的膏药,你瞧甄小姐脸上的手掌印都消了些了。”她拍拍濮阳熙的肩,“你陪着甄小姐,母妃去厨房看看。”
静妃走了两步,就听到濮阳熙说,“母妃,您宫里的人,似乎该清理一下了。”
静妃不明所以,却也应了下来。走到门口,就看到端着茶杯进来的绮莲,她立马明白了儿子的意思。本来还带着笑的脸,立马变得阴沉沉的,“你不用进去送茶了,跟本宫出来吧。”
绮莲看着离她不远的濮阳熙,心头有些懊恼,大好的机会就这样错过了。可娘娘的吩咐,她怎么敢不听,只能遗憾地跟着静妃离开,心里盘算着下次找什么样的机会去接近濮阳熙。
静妃叫荷檀召集了宫中所有的婢女,一番厉声言辞后,把心怀不轨的绮莲给赶了出去,“本宫要的是忠心不二的人,意图不轨的,本宫要不起。绮莲,既然你那么想往上爬,本宫就给你机会。从现在开始,你不再是静怡宫的人,谁要你,你就跟谁去吧。来人,把她给本宫赶出去。”
绮莲震惊地看着静妃,她才第一次就被赶出去了,立刻哭喊道,“娘娘恕罪,奴婢再也不敢了,求娘娘恕罪。”
可任凭她喊破喉咙,静妃也不为所动。站在人群里的采荷看着绮莲,只有感慨,没有同情。而粗使嬷嬷则是鄙夷地睨着绮莲,一人一边,将绮莲架着走到宫门口,丝毫不怜香惜玉地扔了出去。
“娘娘,求您恕罪,再给奴婢一次机会吧。娘娘,娘娘!”绮莲怎么也没想到,她才刚行动,就被赶出来了。她爬过台阶想要进宫,却被守在门口的嬷嬷用粗棍子给拦了下来。
没多久,濮阳熙抱着甄佑灵离开了静怡宫。绮莲跪着过去,想要拉着濮阳熙求情,却连他衣角都没碰到,就被濮阳熙给抛到身后了。绮莲看着走远的濮阳熙,面如死灰地趴在地上,不敢想象自己将来会是个什么命运。
红袖被濮阳熙差回去带话,他自己抱着甄佑灵回了府邸。一进门就叫人去找郎奕,他刚把人放下,郎奕就过来了。
看到甄佑灵孱弱的模样和发红的脸颊,他蹙眉问濮阳熙,“发生什么事了?”
濮阳熙眼神暗了暗,“濮阳明珠,为了给三哥报仇。”
郎奕哑然,片刻才撇撇嘴,“她还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呢。”
“先不说她,你给灵儿看看。虽然母妃给她擦了药膏,也叫医女给她看过,但是我还是不放心。”没有自己人诊断过,濮阳熙还是不放心。
郎奕没多说,放下药箱就给甄佑灵把起脉来。问过濮阳熙后,得知甄佑灵挨了板子,心中也差不多有了结论。挥笔写下药方交给濮阳熙,“三碗水煎成一碗,先喝一帖,两个时辰一次。”
濮阳熙接过药方,扫了一眼就离开了房间。郎奕也没闲着,从药箱里拿了几只瓷瓶,将里面的药膏倒进一只茶杯中,和匀后就给甄佑灵的脸上抹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