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玉笙是被周围嘈杂的声音给吵醒的。
“哎呀,醒了醒了。”
闻到动静,她睁开眸子,入眼的是一位慈眉目善的大娘,此刻正和蔼地笑道:“姑娘,你醒啦!”
“……”
楚玉笙有些迷茫地看着她,一时有些分不清这是现实还是梦境。
“你……你们是……”
她偏头,目光茫然地看着周围围过来的人,男女老少皆有。
那大娘笑眯眯道:“我们是在七里坡发现的姑娘,那时你已经昏迷。现在……你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楚玉笙起身,额头的疼痛让她不禁倒抽一口凉气,刚抬手便感觉到手指头传来的刺痛,这种刺痛感一下子就让她记起她还有一个宝宝的,于是连忙抓着大娘的胳膊急忙问道:“小家伙呢?和我一起的小家伙哪里去了?”
大娘闻言神色一顿,反问:“那是你的孩子吗?”
“不……不是,是我捡来的,她人呢?”楚玉笙瞧着大家的神色不对,便问:“是……没活成吗?”
“唔……这个……”大娘有些犹豫,楚玉笙已经了然,她微微垂头问:“终究是我没救成她……咳咳……”
楚玉笙猛地咳嗽了起来,那大娘连忙坐到她旁边拍了拍她的后背,然后抬手接过别人递来的一碗水递到她唇边,温声道:“姑娘,我们发现你的时候那小孩已经断气了。你也不用太自责,毕竟那小孩也是感染者,就算您救下她她也活不长的。
”
“是吗……”楚玉笙咳了几声后嗓音发紧,脑壳也跟着疼。
“来,先喝杯水。”大娘细心地喂了她一点水,然后温柔道:“姑娘,在这感染区没有几个人能活的下来,包括我们。”
说着她抬头看向大家,楚玉笙循着目光看了过去,细心一点便能发现他们掩藏的领口都有冒出的红点。
“瞧你现在的身体状况,八成是感染了。”大娘无奈说着,然后问:“你不是本地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
“……意外。”
楚玉笙没有多说什么,得知自己感染也没想象中那么害怕,可能是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所以她忽然觉得没什么大不了,不就是一死吗?
想到这,她竟出奇的平静,问:“那小孩呢?”
“哦,我们准备将她和其他人一起焚烧了。”那大娘说着抬眼问她:“你要去吗?”
“去吧!”
楚玉笙来到外面才知道,她从七里坡滚下来落到了一个小村庄后面,这个小村庄也是近些日子被感染的,遇到这种天灾,他们也没辙,可能是习惯了生死,所以这些村民抬着死人叠加在柴火上的时候除了麻木的表情外,就再无其他神情了。
“我们都会走上这一步……都习惯了。”那大娘是这么对楚玉笙说的。
天上堆积的云层散了,露出了一丝久违的阳光,那边的大火一点一点将那些尸体吞噬,只剩下噼里啪啦的火柴声以及空气中弥漫着的烧焦味
和火油味。
望着这燃烧的火堆,楚玉笙将自己放空了,可能是没想到自己会要死了,出奇的平静。忽然,她想到了晏洵,如果她死了,晏洵不会为难她的家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