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海之事。小老儿也给推了……”这事顾崇玉早就知道,传讯时寥寥几句,并不能将事情全貌都写进信中。
现在二人见面,吴伯还是如最初一般,一点也不藏私,将事情前前后后都说了个明白。
“这个借口有点生硬,但小老儿想了很久,觉得太过面面俱到反倒让人生疑。”
“吴伯,您说得对。”二人相向而坐,顾崇玉执壶倒了杯茶,推到吴伯面前,自己润了润嗓子,才道,“事后,我琢磨过这事。或许方陈两家也不是真心邀我们合作。估计更多的是试探。试探我们的野心。”
陈家连个小小的糖厂都要派人过来奔走,出海那么大的利益怎么可能说让就让。
他们让出糖厂部分利益,陈家帮着将货转运各地,对陈家来说这已经是对等交易,若换了其他人陈家定会将所有生意都吞下去了。
吴伯笑道:“那小老儿这步棋还误打误撞对了。”
“谁说不是呢。”顾崇玉笑着,心思却飘到吴伯先前的那句话。
陈述年到慕川,是为了什么?
自己要来大宁府的事,陈皇后定是派人提前告诉了陈述年。
他特意到慕川,还恰巧让吴伯看见,是让吴伯相看?在其他人眼里,吴伯不过是她一个老仆,他竟然愿意这样做,是真的对自己看重呀。
顾崇玉想着想着就笑了,一个连定下的婚约也能说解除就解除的人,哪里会真正看中哪个女子。
他看中的只
会是对方的身份,利益。
“我到大宁的事,别人不知道,陈家却不可能不知道。如果陈述年上门,你先拦一拦,就说我找人算过,这些日子得清静休心,斋戒沐浴,不见外人。一切等上完香再说。”
她想趁着这个机会在江州转转,看看江州的情况,特别是江州的海运。
这些日子,王先知知道她要来江州,日日在她耳边念叨“船,船”,就算不出海,有了船也比糖厂的命脉被陈家握在手里的好。
糖厂的利,顾崇玉愿意让出去,就是做过取舍的,只有皇嫂和自己还愿意和和气气的,她送就送了,就当给小皇子的礼。
其他的她却不愿再握在陈家人手中。
所以,就算没有王先知念叨,她也想自己找船,最好能盘下个船坞来。
可惜,吴伯打听了这么久,也不得其门而入。
“是。”吴伯知道顾崇玉有成算,并未多言,顾崇玉却给了他一个特别大的惊喜,“吴伯,你找人去盘一家药铺,越快越好。我有急用。”
“是。”吴伯并未多言,利索的办完这事,顾崇玉的药房就开了,还扬言换了东家,要连开三天义诊,有病治病,无病看看也不吃亏。
有这么好的事,至有人闻风而至。
做馆的大夫是个面生的主,三十岁上下,姓唐名震,把得一手好脉,给的药却很让人不解。
“大夫,我这病是不是治不好了?”
“怎么这么说?”唐震不解道,“
你这只是普通的伤风,没什么大病。”
汉子皱着眉道:“既然如此,你怎么药也不给开,偏偏用几粒黑泥丸子糊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