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雪
声音虽轻,但却满是阴毒,陌殇哆嗦了下,却笑起来,道:“每日都要咬我一口啊,这样也好,暮雪就不能离开我了。我都不知道暮雪如此舍不得离开我……唔……”
陌殇说着又是一声闷哼,却是暮雪被他气得用力按了下那一圈牙印,使劲揉了一下。见陌殇眉头蹙起,暮雪这才邪笑着拿开手指,见他肩头一片血肉模糊,她半点都不觉着心疼歉疚,恶狠狠地道:“是你说让我在你身上也刺字的,可不能反悔!”
陌殇扬眉,俊面上满是期待,双眸晶亮,道:“暮雪想在我身上刺什么?我很乐意身上有暮雪留下的烙印呢。”
暮雪阴测测一笑,道:“等我学会了入骨刺便在你的大。腿内侧一边刺乌龟,一边刺王八,我瞧你以后还怎么好娶妻风。流!”
陌殇闻言唇角抽了抽,这才眯着眸子道:“啧啧,暮雪这么干不是逼着我只能娶暮雪为妻嘛,其实暮雪不如此,我此生也是非你不娶的,婚后更不会拈花惹草,风。流放纵,暮雪实在不必用这样的手段。哈哈,瞧不出暮雪的占有欲还蛮强。”
暮雪被凤帝修调侃的面色发红,对上这样皮厚之人,想占上风太难了,索性气鼓鼓地闭了嘴不再言语。
南宫府正门外,十多辆马车疾驰而来,最前头一辆风骚无比的马车引路,稳稳地在南宫府门前停下,那马车上贴着一个莫字标志,正是莫鸿雪那
辆拉风不已的四驾并驱马车。莫鸿雪从马车上下来,后头马车上下人们已开始从马车中搬出不少居家用品来。
这阵势,门房小厮已是再熟悉不过,昨夜楚丞相带着家当来南宫府还叫他们惊吓半响,后来风尘逸到来又愕然片刻,今日一早再见此景已是习以为常,一个小厮跑去同知管家安排院落,剩下的卸门板的卸门板,迎客的迎客,井井有条。
莫鸿雪跳下马车,拂了拂衣衫,大摇大摆地甩着广袖往府门中走,身后长随望柳瞧着淡定迎客的南宫府小厮长叹一声。
宫宴上也不知雪月郡主对主子说了些什么话,主子醉了一日,发疯似地折腾地全王府人仰马翻,昨夜二更天自家公子收到寒渊楚丞相和啸云太子入住南宫府的消息后,连夜收拾东西装车,一夜不眠,今日天这才刚亮便风风火火地直奔南宫府而来。看来公子对雪月郡主是真上心了,可陌殇,楚丞相和啸云太子都对雪月郡主有意,这三人不管是哪个都比公子更俊美,更势大,更武功高强……
公子他即便是住进了南宫府又能如何呢,与其越陷越深,倒不如早日抽身,莫受情殇……这可话望柳也就敢在心里想想,哪里敢说出口啊。
他此刻又是一声长叹,引得莫鸿雪回头盯了他一眼,目光冷锐,一脚踢上,道:“少唉声叹气的,你家主子我差到哪儿了,至于你这么忧心忡忡的吗
!”
望柳被踢了一脚,不敢再惹主子,忙道:“主子在丞相府说一不二惯了,奴才是担心主子到了这里会受气。”
莫鸿雪却哼了一声,道:“你小子少来,当本公子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不就是怕本公子会心伤而归吗?本公子难道就比那什么庄主,什么丞相太子的差那么多?哼,就算是差上一些有怎样,这人未必便都喜欢那大鱼大肉,说不定暮雪妹妹就爱那青菜萝卜呢。对,暮雪妹妹那么特别,和这世上所有女子都不一样,她一定能慧眼识珠,瞧见本公子的好!你懂个屁,再叫本公子听到你叹上一声,便给本公子滚天边去!”
莫鸿雪说着又瞪了眼望柳,大步带风便进了南宫府,望柳听自家从来眼高于顶,心高气傲的主子竟用青菜萝卜自比,只觉心酸无比,难道主子就没瞧出来,雪月郡主根本就没拿主子当男人看?
莫鸿雪风风火火地刚绕过南宫府门前假山便见暮雪面色极不好看地从府中出来,后头陌殇讨好地笑着追来,莫鸿雪一诧忙大步迎上,道:“暮雪妹妹怎么了,是不是他欺负你!”
暮雪闻声见莫鸿雪一身鲜亮地锦袍迎上来,后头下人们搬着各种物件包袱紧跟,只想着来的好,一天又多了近千两银子的进项,当即她便扬起璀璨笑容来,扬声道:“欢迎小雪入住南宫府,来人,好生安置莫公子。”
话落,她的人已从莫鸿
雪身边过去,直出了府门。
莫鸿雪被暮雪的笑脸晃花了眼,又听她亲切地唤自己小雪,想着暮雪明明不开心,瞧见自己立马笑意荡漾,莫鸿雪心里美滋滋,站着傻笑半响,才回过神来,冲望柳扬了扬下巴,道:“瞧见没,本公子住进南宫府暮雪妹妹高兴着呢,她果然对我不一样。”
言罢,他也不待望柳言语,转身便追出了府门,“暮雪妹妹去哪里?等等我。”
小半个时辰后,珍巧阁二楼雅间中,暮雪和秦岚对坐在东墙的太师椅中,正仔细商议着合作事宜,莫鸿雪坐在对面听的似懂非懂,目光片刻不离暮雪,陌殇则悠然地靠在窗前,饶有兴致地瞧着外头的街景。
“郡主是不知道,昨日去盛衣楼要买那种晕染布料的贵妇人都快挤成堆了,光马车都挤了半条街,听说仅剩的布料皆已卖完,盛衣楼中近期都染不出那种布料来,那些矜贵傲慢的夫人小姐们差点掀翻咱们盛衣楼!”
秦家的大管事是个五十来岁的中年胖男人,此刻他站在秦岚的身侧眉飞色舞地说着。言罢,不解地道:“郡主提供的这种染布技术并不算难,一日出个百千匹布,凭秦家的实力也是不在话下,郡主为何非要盛衣楼的掌柜告诉贵人们这布没货,少说也要等一个月后才能再出一匹呢?这不是放着大把的银子往外推嘛。”
暮雪闻言淡淡一笑,瞧向秦岚,见他一身
青衫,只是赞赏地瞧着自己,似并没有给下属解惑的意思,这才开口,道:“万管事是秦家的大管事,岂不闻物以稀为贵,这种布料倘使大量染出,对外售出,哪里还能卖出天价来?那些贵妇人们争着抢着买这布,一来是从未见过这种颜色的布料,再来便是它太是稀少,穿在身上能显出自己身价不凡来,倘若这布料成了大街货,那也便只能卖出寻常价来。如今这样一月只出一匹,一匹却能挣出上千万匹的价钱来,岂不更好?”
万管事闻言恍然,一拍脑门,道:“瞧我,净想着眼前将银子推了出去,连这样浅显的道理都忘记了。这布还得按紧俏了卖!郡主从未做过生意却如此熟悉生意之道,实在令老奴佩服。”
暮雪又是一笑,放下此事,从袖囊中取出厚厚的一沓图纸来拿给秦岚,道:“这是我画好的首饰图,你让匠人瞧瞧,倘使有不明白的地方,或是技术不及的地方便到南宫府寻我。”
秦岚接过,见上头二十张都是发簪,手镯,步摇的草图,张张精美绝伦,简洁大方,不由眼前一亮,道:“我会叫珍巧阁最好的匠人来打造这些首饰,分别送往珍巧阁在各城各国的分号售卖。”
暮雪不置可否地点头,道:“以后每月初,我叫馨瑶送草图过来。”
自那日暮雪在珍巧阁中令陈天工甘拜下风,此事便迅速传遍了整个兰蒂,暮雪岂
会放过这么好的挣钱机会,既然她设计的珠宝比这八国最好的珠宝老师傅设计的更为精美别致,那便该好好利用此技术生财致富。
秦岚将珠宝草图收起来,下头的草图上却是画着很多模样古怪的小动物,足足有数十张样子不同,姿态长相可爱的动物,秦岚瞧着那头一张,却见上头画着一个肚子肥肥的大兔子,认出它是兔子,全在那一双长耳朵和大板牙,三角嘴上。这兔子五官,姿态,身形,还有神情实在是太人性化了。不仅如此,它身上还挂着古怪的衣服,很是怪异,但却也很招人喜欢,且越瞧越叫人移不开眼睛。
“这是兔子?”
秦岚不大确定地挑眉,暮雪点头一笑,道:“当然是兔子,秦公子不要怀疑。”
秦岚又瞧了几张,下头有老虎,有青蛙,小猪等,皆是一样的画法,都穿着衣服,很是生动好玩,他爱不释手地瞧了半响,这才抬头,道:“这便是你上次给我提起的布偶?”
暮雪点头,抬起左手,身后馨瑶便忙从袖囊中掏出个花里胡哨的布偶来,暮雪接过拿给秦岚,道:“这是我院中两个小丫鬟缝出来的小猪布偶,秦公子可叫人按此来做。”
秦岚接过,却见那是只巴掌大的小猪,身子和脑袋都是用绒面的布料缝制,猪眼睛很大,鼻子和嘴巴也极是夸张,皆用丝线细细缝成,小猪咧着嘴笑,神情和那些画纸上一般生
动似人,小猪坐着,身上穿着花里胡哨的小衣裳,里头填充了棉花,拿在手中软绵绵的,很是叫人爱不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