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见兰姑娘愣神,老鸨皮笑肉不笑道:“兰姑娘该不会以为我们春风楼喜欢养闲人吧?不过是要一百两罢了,我们家红牌情花姑娘一晚上可是能从恩客手里哄来几百上千两的人,你要是连一百两都哄不出来,我看你也别休息了,到后房洒扫去吧!”
“看妈妈桑说的是哪里话,”兰姑娘连忙敛下眉目,低眉顺眼道:“只是见那桌小公子生得俊俏,一时间走了神而已。毕竟这两年来,长泾城内能来的恩客们没有这样好看的。”
听了这话,老鸨无声的嗤笑:“你管人家好看不好看,现在最重要的是跟他们要到钱知道吗!”
“晓得了。”兰姑娘说着,冲老鸨福了福身子,当是行了礼,然后就径自朝着林云等人走去了。
看着兰姑娘的背影,老鸨忍不住啐了一口:“还当自己是官家小姐呢,哼!”
兰姑娘走到林云等人身边的时候,林云稍稍愣了一下:“这里的妈妈还真是手脚勤快,刚说完去给我们拿酒,就安排姑娘过来了。”
听了这话,兰姑娘微微有些不好意思:“是奴家主动要求过来伺候的,还请公子莫要怪罪。”
“哪里会怪罪!”林云大大方方的请了手,示意兰姑娘在自己的对面坐下:“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公子可唤我兰姑娘。”兰姑娘有些怯生生的,不敢看林云。
而林云一双眼睛却死死盯着兰姑娘,似乎是要
穿透兰姑娘的面纱看破她的真容一样:“不知兰姑娘为何蒙面?”
“奴家早年间因故毁了容貌,”兰姑娘说着,声音有些小心翼翼:“怕惊扰了贵人,所以戴上面纱出来讨生活。”
“我观兰姑娘起色,只怕兰姑娘身子有些羸弱,不知道近来是否有事烦忧?”
听了这话,兰姑娘顿时愣住了。林云察言观色的本事本就一流,即便她现在蒙着面,林云也能轻而易举的从她的眼睛看出来她的真实情绪。当林云看到兰姑娘发愣的时候,便笑了起来:“兰姑娘不要怪罪,我也不知道如何与这么美貌的姑娘相处,故而轻浮了些,请兰姑娘不要往心里去。”
“公子言重了……”兰姑娘微微低头,敛下眼眸,楚楚可怜。
红衣和孙香巧都不明白林云为什么对这个兰姑娘这么感兴趣,但是她们也没有贸然打断林云对兰姑娘的调戏,只静静的在一旁看着。
兰姑娘这话一出来,桌上顿时陷入了一阵尴尬之中。
正好,台上开始唱一段思乡小曲儿,林云的眼神多了几分玩味。
“不知兰姑娘老家在什么地方?”林云一边说着,一边痞里痞气的用手握着茶杯子,一脸的纨绔。
“清水镇。”兰姑娘说完,眼眸显而易见的暗了下去:“公子点了什么酒?”
“我不会喝酒,”林云直白道:“这位公子点了你们家最便宜的酒,哈哈哈。”林云说着,就把锅甩给了红
衣。
突然被点名的红衣不由得蹙了蹙眉:“我要的是最烈的酒,不是最便宜的!”
“哪家春楼最烈的酒不是最便宜的嘛。”林云说着,冲兰姑娘勾了勾眼睛:“对吧。”
“是也不是……”兰姑娘可不敢得罪明显就是这三个人的头儿的林云,只能低眉顺眼的顺着林云的话说下去。
近来确实是身体不好,否则就以她过往的脾气,说了这么半天的话,自己却被带进了客人的节奏里,她指定含混几句就走了。可是毕竟今时不同往日,自从情花姑娘成了春风楼的红牌之后,她这个打着卖艺不卖身旗号的头牌就没了人气。
毕竟情花姑娘来者不拒,她则想要在这里偏安一隅。若是今天没有在眼前这桌客人手里哄出一百两,只怕明天老鸨就要强行安排她接客了。
想到这里,兰姑娘强迫自己放开手脚,主动换了位置,坐在林云的身边,声音柔柔的,仿佛一只无骨的小手一样,探入了林云的耳朵里:“公子,既然不喝酒,不如试试我们春风的招牌茶水。”
听到她这么说,林云也很配合的做出一副惊讶的模样:“什么招牌茶水?”
“取自北方极寒之地的虫草茶,”兰姑娘说着,一双眼睛笑得淡雅:“据说虫草茶最适宜在寒冷的天气饮用,能驱寒解乏,还能补肾壮阳呢……”
说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兰姑娘很适宜的低下了头,一脸的娇羞无限。
林云听了这话,不由得浑身打了个哆嗦,当即挥了挥手:“那就来一壶吧。”
听到这几个字,兰姑娘顿时眼前一亮!要知道,一壶虫草茶就是六十两,再加上眼前这三位的座位费以及酒钱,想要从他们身上刮下一百两,好像也不难了!
想到这里,兰姑娘整个人都亮了起来:“奴家这就去让人给公子煮茶!”说完,她仿佛一只花蝴蝶一样,踩着翩跹的步子离开了。
看着她走开,一直插不上嘴的孙香巧赶紧凑了过来:“你跟人家套近乎做什么?”
“你们知道她是谁吗?”林云反问。
“是谁?”
“如果我没有认错的话,她应该是五年前,在上京城以才情闻名的林芷兰林大小姐。”林云说着,叹了口气:“林家世代都是谏臣,当年要不是林芷兰的父亲当众叱骂大皇子慕容瑾,也就是现在的皇帝,说他狼子野心,其心可诛的话,他们一家应该还平平安安的生活在上京城,毕竟自古皇帝都是不能杀谏臣的。”
“那后来呢?”孙香巧不由得来了兴致:“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说自己老家是清水镇的?”
“以慕容瑾的性格,自然是不会容得下这样的人了。”林云说着,低下头,微微有些抱歉:“当年若不是我和慕容瑾还交好,恐怕也不会认识这位林小姐。可惜等我真正见到她的时候,却是他们一家被迫告老还乡的时候。他们的老家的
确在清水镇,只是这五年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以至于她落到春风楼这种地方,我就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