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穿粗布衣袍的男人身形消失在转角。
医馆里。
两眼发黑的顺安帝颤巍巍地被心腹太监扶着靠在简陋的木床上,胸腔起伏,连呼吸都费劲。
想到刚才从邕州传回来的消息,他便又忍不住一阵气血翻涌。
“去传太子和丞相,让他们来见我!”
李玄谟就在街上,听到顺安帝被送去了医馆,便带着两名仆从离开酒楼匆匆往医馆赶。
他在幕僚的引见下结识了一名富商,屁股还没坐热,就接到了宫中起火的消息。
原本李玄谟是有些犹豫的,毕竟结识的富商对于他而言十分重要,是他跟李玄英争抢拉拢的对象。
但听到顺安帝气晕过去被送医的消息,只能暂且告辞离开。
“殿下,您现在离开,岂不是把马富荣往二皇子身边推吗?今日他好不容易才答应见上一面,咱们应该趁着这个机会拉拢他啊!”
仆从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如果是以前,马富荣想见太子一面都不够资格,可今时不同往日,他们哪哪都缺钱啊!
为着今日,太子殿下不惜屈尊几次相邀,好不容易让马富荣松了口,怎么能够轻易放弃!
更别说还有一个二皇子对马富荣虎视眈眈。
李玄谟迟疑了一瞬,最终还是担心父皇压过了一头:“不急,二皇弟未必就能说动马富荣,马富荣是个生意人,唯利是图,在没有把握本宫与二皇弟谁更胜一筹之前,是不会轻易下注的。”
他是北魏名正言顺的太子,又得父皇宠爱,这皇位怎么也不会落到李玄英的头上去。
如果马富荣真的投靠了李玄英,那么他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李玄谟上了马,手执缰绳,驭马疾行,很快就来到了医馆。
他进门的时候,刚好碰到顺安帝派出去找他的人。
李玄谟进去没多久,丞相也跟着来了。
这三年里,朝中诸多老臣告老还乡,纷纷辞宫远离这是非之地,许是因着陆家一事寒了心,又许是知道北魏势微,无力回天,总之大多都离开了。
丞相是最近被提拔上来的,姓齐,名旬,出身低微,就读于鸣山书院,后参加科举得了进士二甲,遂入朝为官。
顺安帝看他颇有才能,又甚得圣心,观察了两年半之后,在一众大臣的决议下推举他当了丞相。
待得两人到齐,顺安帝挥退众人,才将陆家在邕州拥军意图谋反的消息告知他们。
“那妖盗必定与陆家是一伙的!”顺安帝恨得牙根发麻:“陆家能守下邕州,是因为有妖盗相帮,消息是前几天加急传回来的,朕才刚得知消息,皇宫又一次被盗,他们肯定不止一个人。”
“不知太子和丞相可有应对之法,陆丰他们假死逃生,如今已经带着那帮乌合之众攻夺广安漓城了,若任由他们这般发展下去,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陆家几子究竟有没有叛国,顺安帝心知肚明,正是因为亏心,他才格外慌张。
怕陆家报复,怕他们攻破南安,将他做的事陈列在天下人面前。
都不用想,迎接他的会是什么。
顺安帝坐立难安,一颗心犹如烈火烹灼:“不行现在就派大军过去镇压他们,也好过养虎为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