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知是不是她笑得太过开心,萧婉清一眼就看到了人群外的她,见她那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便是凝眉冷哼一声,“秦四,过来!”
阿思也没料到自己站那么远都能被召唤,当下便有了些小情绪,却还是认命的上前,欠身行了礼,
“不知萧姑娘有何吩咐?”
萧婉清敲了敲一旁的粥碗,“认得吗?”
“认得。”阿思一本正经,“白瓷鎏金碗,异域血燕粥,哦,还有一根……藏红花。”
萧婉清冷笑,“倒是个识货的。”说罢,突然厉喝,“说,此事可与你有关!”
“萧姑娘误会了,我不过就是来看个热闹罢了,莫说这一晚燕窝粥,就是那一根藏红花,也非我一个刷恭桶的能碰见的不是?”阿思轻笑着,边说边冲着萧婉清挑眉,分明所说的话都是给自己洗清嫌疑的,偏是那一脸的贱样,惹得萧婉清不往她身上想都不行。
胸口起伏更甚,萧婉清咬着牙,“若不是你,这淮南王府里谁还跟我有这么大的仇!”
“这谁知道呢?萧姑娘你平日里嚣张跋扈,指不定得罪了多少人,更何况,您入这淮南王府原本就是名不正言不顺的,鸠占鹊巢,被人记恨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儿。”
不轻不重的话,将矛头引向了凤氏。
萧婉清脸色难看至极,就听人群外突然传来一声厉喝,“你这狗奴才,胡言乱语什么!”
是凤氏。
只见她领着一行人款款而来,瞪了阿思一眼,便看向萧婉清,微微点头,轻唤了一声,“妹妹。”
萧婉清淡淡恩了一声,满怀戒心的打量着凤氏,“姐姐不是身子不适,怎么有空过来?”
昨个儿被阿思气过之后,便说胸闷郁结,还央她帮着去修麟炀面前说话,
给了阿思一顿罚,之后便回院子里休息去了,一直未曾露面,这会儿倒是急着赶出来了。
也不知是不是阿思之前那一番话的缘故,萧婉清眼下看凤氏,怎么看怎么觉着可疑。
凤氏淡然一笑,往萧婉清的身侧瞧了一眼。
眼下萧婉清是坐着的,她这个淮南王府的正妃却要站着,倒也不提此事,就说萧婉清这会儿趾高气昂的态度就叫人心里不舒服。
奈何她不及萧婉清得宠,只能事事忍让着!
掩去眼底的不愉快,凤氏笑道,“听闻府里头有人要害妹妹,本宫自然要过来看看。”她甚少在萧婉清面前自称本宫,眼下分明是刻意为之。
只是这样的举措在萧婉清眼里显得那般可笑,“那还得请姐姐替妹妹查查清楚,到底是谁人要加害妹妹,这幕后的主谋,我定不会放过!”
瞧着萧婉清眼下的态度,阿思知道这里已经没她什么事儿了。
于是歪着脑袋,一副看好戏的模样,瞧着凤氏。
就见凤氏缓步上前,轻笑道,“依我看,这府里无人想,也无人敢加害妹妹。应是一场误会罢了。”
“误会?”
“是啊,如若真有人要加害妹妹,何必做得这般明显,那藏红花就这么明目张胆的飘在燕窝粥里头,岂不就是告诉妹妹,这碗粥有问题?”
凤氏自以为说得极有道理,萧婉清便含笑看她,用指甲敲了敲那碗,“那依着姐姐的意思,这碗粥是怎么回事儿
?”
“妹妹可还记得,姐姐我昨日被个贱奴气得胸闷,便差了厨房熬了红花水喝,许是那时落下的藏红花,也不知是何缘故,去了妹妹的燕窝粥里去了。想来,是厨房里头的人做事儿不干净,理应该罚!”
给凤氏熬水喝的藏红花不慎到了萧婉清的燕窝粥里。
那这厨房里头的人做事儿可真是太不干净了!
阿思忍不住掩嘴偷笑,惹得凤氏跟萧婉清齐齐怒视而来。
“狗奴才,笑什么?”
阿思撇了撇嘴,“没什么,只想着王爷向来威严,罚起人来更是毫不手软,没想到厨房里头的这群人还是这般松懈,真是不怕死。”
言下之意甚是明显,厨房里的人根本不可能不小心成那样,更何况那还是萧婉清要吃的东西,必然慎之又慎。
岂会不小心落了藏红花进去?
分明是有人刻意放的。
至于是谁,阿思知道,旁人却一个都不知晓。
只可笑凤氏自以为聪明,想着藏红花这种贵重的药材定能被人查出来,那还不如自己先将昨个儿喝了红花水的事儿说出来,以证清白。
熟料,变成此地无银了。
凤氏怒视了阿思一眼,忙看向萧婉清,“妹妹,你要相信姐姐,我昨个儿当真是喝了红花水的,可至于这藏红花如何会进了你的燕窝粥,我真是毫不知情的!”
“哐!”
不等凤氏的话说完,燕窝粥被扫到了地上,萧婉清猛地起身,瞪了阿思一眼,这才看向凤
氏,“姐姐说的话,妹妹自然是相信的,只是您也瞧见了,厨房里的人做事儿不利索,日后这藏红花也好,旁的也好,姐姐还是暂时别喝了。”
凤氏脸色僵硬,赔着笑,“好,好……”
“至于这厨房里头的人,如此不干不净,每人二十个板子,小惩大诫吧!”说罢,便由身旁的丫鬟搀扶着离去。
跪地的众人高呼谢恩,那气派,就好似萧婉清早已是这淮南王府的女主人似得,真是恨的人牙痒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