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宫门,阿思便撑不住了。
玲珑散药性强大,若不是阿思的意志力自上辈子就得到了锻炼,早在被鞭笞那会儿就扛不住了。
呼吸,渐渐急促。
迷药剂量过大,就有麻痹心脏的危险。
阿思看着修麟炀的侧脸,视线朦胧,瞧得并不真切。
“狗奴才。”
恍惚间,见他开了口,“爷要你死你才能死,爷不准你死,便是下了地府,也得给爷滚回来!”
这个人,真是恶劣!
阿思嘴角露出一抹苦笑,却是连双眼都睁不开了。
再醒来时,是在清风阁。
她正趴在床上,床边有人守着,是凝霜。
“醒了?”凝霜面无表情,将阿思扶起,又倒了水来。
阿思接过水喝下,还未开口,就听凝霜道,“你睡了整整三日,是爷用内力护住了你的心脉才保你一条性命,伤药是爷给你覆的,身上的脏污也是爷给你擦净,就连你身上的衣衫,都是爷亲手给你换的。”
凝霜说的有些快,阿思方才转醒的脑子有些反应不过来。
修麟炀给她报仇,救她性命,还亲自给她上药,替她擦洗,为她换衣裳?
再环顾四周,这里,竟是修麟炀的屋子!
“阿思。”凝霜递来了衣衫,“我知你刚醒,身子定然虚弱,可爷他不怎么好,或许,你能劝劝爷。”因为爷对阿思,是不一样的。
递上来的,是一件藕粉色的连衣长裙。
阿思接过,渐渐明白凝霜说的是什么意思。
修麟炀对她,
的确是不寻常的,这世上得他如此照顾的人,应该是另外一个女人。
背上的伤还未痊愈,穿衣牵扯到时仍是钻心的疼。
修麟炀在七楼。
阿思来时,七楼满地都是萧婉清的画像。
俯身拾起一张,画像上的女子依旧笑颜若花,却叫人觉得心酸。
“狗奴才,过来。”修麟炀不知何时将桌案移到了七楼来,这会儿正在案前作画。
看他脸色,似乎已是几日几夜未睡,眼里满是血丝,眼下一片乌青,神态尽显疲惫。
阿思上前,看了眼修麟炀笔下的画,蹙眉道,“爷,别画了。”
“婉清的神态,本王总是画不好。”
修麟炀似是自言自语,仿若未曾听到阿思的话。
阿思深吸了一口气,伸手抓住了笔杆,“爷睡上一觉,或许就能画好了。”
这世上,能有这般胆子直接抓着修麟炀笔杆子的人,怕是只有阿思一人了。
很久很久以前,还有一个人,只是那个人,死了。
修麟炀没有动作,阿思便尝试着将笔杆子从修麟炀的手里掰了出来,而后轻轻推了修麟炀一把,“爷,睡会儿吧。”
不料修麟炀顺势将阿思搂进了怀里,紧紧的抱着。
背上的伤隐隐作痛。
可阿思并未挣扎。
只是轻声道,“爷,萧姑娘也定不愿瞧见你如此。”她不怎么会安慰人,只是怎么想就怎么说了。
提到萧婉清,修麟炀只觉得自己的胸口好似被人重重的戳了一刀。
怀抱,又紧了紧
,“若当年本王未曾放手,她便不会死。”
“那是萧姑娘自己的选择,与旁人无关。”生死有命,因果循环,所有人的命运都在当初不知情的选择下,决定好了。
修麟炀没再应声,低头埋在阿思的发间,贪婪的嗅着那淡淡的清香。
许久,他才松开了阿思,抬手将她鬓前的发丝撩至而后,“明日本王便出征卫国,你的伤,要紧吗?”
言下之意,是要她也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