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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枫良放眼望去,只见周遭白茫茫一片,天与地连在一处,让人分不清边界。
逢霜今日着了件暗红色衣裳,在雪地中分外显眼。
他道:“跟紧我。”
北渊看似安全,处处都藏着危险。
忽有一阵风不知从何处吹来,卷起一团雪。
温枫良冷得一颤,下意识拢了拢那件附有取暖术法的狐裘。
逢霜面不改色,步伐不急不缓,在清一色的白中寻找通往住处的路。
许是失了半颗心的缘故,他竟感到微微的冷,自认为幅度很小地搓了搓手背,还没等他把手放下,肩上后背突然感到一阵暖意。
垂眼一看,温枫良脱下狐裘给他披上。
“你穿好,我不需要。”
逢霜皱了皱眉,伸手就要去脱,被温枫良反手握住,笑着说:“我还有一件。”
昨晚他趁逢霜熟睡,悄悄去找少年,问少年有没有能取暖的法器,少年便给了他两件狐裘,上头的术法是少年亲手掐的。
“你现在不比从前,不能冻着。”
温枫良替逢霜系好系带,自己从乾坤袋掏出另一件披好,逢霜见状也不再多言,握了温枫良的手继续往前走。
温枫良忙不迭跟上,偶尔转头去看逢霜。
狐裘是月白色,绣着红白相间的山茶,领口一圈白绒绒的狐狸毛,衬得逢霜漂亮得不似凡尘中人,让温枫良心痒难耐。
温枫良的注视灼热,逢霜不适应地偏了偏头,又走了一段路,察觉温枫良仍盯着他,忍无可忍道:“我脸上有花?”
温枫良五指滑进他指缝,变成十指相扣,理直气壮道:“花哪有你好看。”
逢霜:“……”
逢霜长长叹了口气,想说什么又咽回肚里,只道:“胡言乱语。”
温枫良一笑,握紧逢霜手掌,不说话了,乖乖跟着逢霜。
他们行了大概半个时辰,温枫良辩不出什么路来,天地间唯有一个色,看久了头晕眼花的。
雪花纷纷扬扬,温枫良回头去看,脚印被新雪覆盖,只剩浅浅一点痕迹。
逢霜道:“到了。”
温枫良疑惑望去,眼前景象和周围无甚区别,逢霜松开他的手,捏了个诀,只见一道蓝光亮起,他被刺得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看到的景物已和先前不同。
依旧是白,但多了几间仿佛冰雪铸就的房屋,一棵棵晶莹剔透的神树立在雪地之上。
逢霜视线凝在其中一棵神树上,久久不曾挪开。
手掌抚上树干,逢霜轻声道:“你可知,这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