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温枫良看来,逢霜原谅他的举动太过突然,他一面欣喜若狂,一面又忍不住多想。
含着逢霜耳垂,温枫良含糊不清道:“你向天道起誓,绝不再瞒我。”
逢霜假装没听到,腰身一弓,一声低吟脱口而出,再低低说一句疼,就能瞬间让温枫良把方才的话抛到九霄云外去。
“又弄疼你了?”温枫良亲他脸颊,语气满是懊恼。
他缓了缓,双手环住温枫良脖子,宽慰道:“无事,你继续吧。”
茧内时间流逝和外界不同,他们在里头耗了近两个时辰,外界将将过去半个时辰。
少年候在坑边,顾白梨不知所踪。
“我让寒明先去休息了。”
少年挑挑眉,看向逢霜的目光充满戏谑,逢霜下意识低头看自己衣冠是否整齐。
逢霜不好意思别过头,红晕从耳根蔓延到脖颈。他额上那炉鼎印记还没彻底消去,剩下淡淡的红,像暮春最后一片褪色的花瓣,漂亮得让温枫良移不开眼睛。
知晓逢霜脸皮薄,少年说:“你先去沐浴吧。”
逢霜脸更红了,想瞪温枫良,却又记起这场云雨是他不想温枫良多问,主动的。
“有情人做风月事,没什么好羞耻的,快去吧。温枫良留下。”
逢霜也确实想沐浴,他掐了个净身诀,依旧觉得身上黏黏糊糊很不舒服,他犹豫一下,趁温枫良没注意给少年发了个传音,示意少年不要说漏嘴。
温枫良目送心上人背影消失在视线中,他果然同逢霜想的一样,拐弯抹角向少年询问逢霜的事。
少年三言两语糊弄过去,又反过来问温枫良梦中之事。
温枫良默了几息,他在梦里没再听到少年声音后不久,便已发现那个逢霜不是真正的逢霜。
那梦境不再是他的逃避之所,而是困住他的囚笼。
不,准确来说,那不是他的梦境。
他试了好多次,次次都以失败告终,转机是在那个假逢霜为他挡刀而死时,他情绪波动太大,那梦境产生一丝裂隙,被他抓住机会。
“是旧天道,”明昭殿中,少年屈指敲敲桌面,道,“他想把你留在那里。”
“我知道。”
温枫良偏头望向窗外,逢霜换了身衣裳,腰间坠着枚玉佩,长发高高束成马尾垂在身后,正朝他们走来。
温枫良露出个笑容,没回头,声音很轻道:“我还知道,我若不醒,他只有死路一条。”
少年也不瞒他,老实道:“不错。”
那段时间,逢霜连后事都安排好了。
掩在衣袖下的手指蜷了蜷,温枫良想,那时逢霜冒着危险入梦唤他,他不仅不愿醒,还将逢霜强行逐出梦境时,是怎样的心情?
逢霜会不会觉得他怯懦没担当?
温枫良胡思乱想间,逢霜已走进屋中,少年摆摆手示意逢霜不用行礼,道:“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