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他第一次主动亲温枫良,却是第一次咬的这般重,他听到温枫良闷在嗓子里的痛哼,尝到唇齿间弥漫的血腥气。
血的味道不是很好,他却无端尝出一股甘甜。
他看着自知逃脱无望、颓丧认命的温枫良,一字一顿道:“你逃不了。”
温枫良闭着眼睛不想看逢霜,却被逢霜拿着匕首抵在咽喉:“睁开眼,不然本尊杀了你。”
仙尊真正的疯劲仿佛此时才被彻底激发,他额上沁着冷汗,双唇染着血,脸色因疼痛苍白,视线紧紧黏在温枫良脸上,一刻也不愿错过。
温枫良愤怒又屈辱,眼神不似在看伴侣,像极了在看不共戴天的仇人。
仙尊恢复了些许理智,感觉到他又做错了,他想弥补,伸手捂住温枫良眼睛,弯下腰,蜻蜓点水般亲了亲温枫良脸颊,“本尊是……是、呃……”
话音未落便被突如其来的痛楚打断,他颤着身子,吞下涌到喉间的痛呼,不再尝试告诉温枫良他是炉鼎之身,断断续续念诵起双修的口诀。
温枫良不做理会,仙尊咬了咬舌尖,努力保持清醒,颤着手重新将匕首横在温枫良颈上。
“念!”
温枫良目光沉沉看着他,似在打量他是否还有威胁自己的余力,他整个人颤的比狂风中瑟瑟发抖的花朵还要厉害,可那只握着匕首的手稳如泰山。
沉默片刻,温枫良妥协了。
逢霜并未感到开心,温枫良指甲陷入他皮肉里,仿佛要扣下一块皮来,经脉传来尖锐的疼痛,他脑中逐渐昏沉,分不清哪里更痛,仍坚持念着口诀。
口诀一句接着一句,逢霜的手也越来越不稳,最后一字落下,仙尊闷哼着松开手指,任由匕首掉在榻上,锐利的刀锋堪堪擦过温枫良脖颈。
他似乎痛的受不了了,本能地靠近温枫良,被温枫良推开后又凑上去。
“疼……”
“你自找的,疼也忍着。”
他便咬着牙不做声了。
以往他还能感到一两分欢愉,这次除了疼还是疼。
他从来没这么疼过,即便是以前被穆谶丢到蛊虫堆,和灵兽搏斗,被咬的满身是伤也没这么疼。
温枫良说得对,这是他自找的。
也确实是他自找的。
他在铺天盖地的疼痛中失去意识,又在疼痛中醒来。
他们的位置变了,换作温枫良居高临下俯视他,不变的是疼。
他半睁开眼,眼前一片模糊,察觉到温枫良掐着他脖子,竟非常缓慢地弯起唇角,哆嗦着抬起手,覆在温枫良手背。
“要掐死我,还得再……再使劲些。”
逢霜再次醒来,天色已暗沉如墨,屋里一灯如豆,驱散浓重黑暗,他狼狈伏在被褥间,浑身上下无一不疼,鼻端难闻的味道熏得他几欲作呕。
做炉鼎的滋味比他想象的还要难受。
温枫良在离他很远的地方打坐,他没有打扰,披上衣服跌跌撞撞走到门口,扶着门框半跪着呕了一阵,掐诀消去秽物,唤人烧了热水进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