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插着石锥也没什么影响,他所幸不拔了,躺回去找东西止血,顺便将石锥固定好,以免再次移动。
君慕雪回来的时候,看到一个更加脆弱的师兄。
唇色白的像是纸张,长而密的睫毛上沾着汗珠,指尖上沾着血,时间太长,已经干涸,他侧躺在一处石头旁,浅浅闭着眼呼吸。
君慕雪从没有见过这样安静、好看的人。
一时间找不到词语来形容,真要说,那就是光。
黑暗中唯一的光亮。
顾不得血流不止的胳膊,君慕雪蹲下身,抚平凤黎的眉眼,直到凤黎睁开眼看过来,才笑着把一株草递过去,“师兄。”
凤黎跟头小羊一样啃掉半棵草,剩下一半给君慕雪吃了。
果然是良药苦口,这草比起来苦瓜有过之而无不及,差一点就能把凤黎直接送走。
眼看着君慕雪把草咽下去,凤黎才开始检查他的伤,师弟出去一趟,多了很多口子,尤其胳膊最为严重,皮肉外翻,里面的骨头和经络清晰可见。
“疼吗?”凤黎问。
君慕雪收回胳膊不说话,在凤黎惊讶的目光中把那层翻起来的皮肉按了回去。
随着血沫和和黑色的肉从边缘露出来,凤黎皱紧眉头,疼痛感陡然而起,甚至有些反胃。
他形容不出来那种感受,尤其是君慕雪平和的回答道:“不痛,师兄你看,快好了。”
凤黎只觉得一股从脚底到心头的凉意,还有莫名而来的愤怒。
忍不住给了在笑的人一巴掌,“你不会痛是吧?”
君慕雪捂住肿起来的脸,仿佛刚才一切的苦难都得到释怀,几近兴奋笑道:“师兄,喜欢。”
凤黎彻底没话说了。
他甚至觉得君慕雪还想问他要几巴掌。
疯子的思维果然不是正常人可以理解的。
凤黎强行拉过疯子的胳膊给他止血包扎,顺便把其他地方也做了处理。
期间君慕雪一直带笑,一点疼痛的表情都没有,看的凤黎很想知道这人到底在想什么。
在互相拉扯中,伤口终于包扎好了,胳膊那处的大伤口也不再出血。
凤黎终于露出笑容,在辛劳中得到一只活蹦乱跳的师弟。
其实也没那么活蹦乱跳,因为师弟怕他受伤,直接把他打横抱了起来,准备以这种姿势去找出口。
凤黎当然不肯,公主抱什么的太羞耻了,虽然这里没人看到,但怎么想都不合规矩,而且他能走,又不是走不了。
“我真的不痛。”凤黎再次强调一遍,甚至伸手抓住腹部的石锥摇了摇演示,“你看,没感觉的。”
君慕雪抬头看向他,眼眶都是红的,仿佛他多说一句,眼泪就能直接掉下来。
凤黎:“……”
这种表情让他一瞬间反省,自己的行为和君慕雪又有什么区别,两人都在伤口上按来按去,证明着真的不痛,让对面别担心。
可是这么大个口子,谁能相信不痛。
他们甚至没弄清为什么急于证明自己到底痛不痛。
凤黎哑然。缩在君慕雪怀里不动了,因为刚才拔动石锥的行为,腹部洇出了血迹,把金色外衣染红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