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细致地察觉到我微红的眼眶,蹙眉问道:“怎么哭了?”
我看了一眼半敞的窗,假借是风的原因,出声回应:“不小心被风迷了眼睛。”
乔治笙立刻叫人将窗户关上,走上前来替我揉了揉眼睛。
他的温柔不似作伪,一点儿都不像是平日里那个我认识的杀伐果决的冷面煞神。
有那么一瞬间,我甚至觉得自己好像从来就没认识过他。
不知是不是因为我们俩睡过的原因,乔治笙对我格外温柔。
像是从前的蓄谋已久,如今一朝终于得偿所愿。
我担心被乔治笙看出端倪,只好借着说话的功夫,试图平复自己的情绪。
“这两天,游艇上好像死了很多人。”
其实不光是林雪和红姐,还有很多我不认识的人。
这个世界本就充斥着各种各样的不公平。
人是这样,命也是这样。
乔治笙是从死人堆里拼杀出来的人,对于这种事早已见惯不怪。
这会儿看我似乎有些心神不宁,多嘴跟我解释了两句:“今年嗑药的比例比往年多上不少,那些人玩嗨了,难免有承受不住的。”
尤其很多人还是第一次尝试,为了刺激不知道轻重。
一个不小心玩过了头,直接把命玩没了的也不是没有。
我只是在乔治笙提到“嗑药”这两个字的时候,诧异地抬眸看了他一眼。
是他供的货吗?
毕竟那天乔治笙跟三合会的隋有志谈生意的时候,对于货的数量可是大方的很。
而且,为了促成这桩生意,乔治笙事后还将前一天在拍卖会上拍到的阿姐鼓送给了隋有志。
传闻隋有志信奉的就是藏传佛教,对这种佛教法器最是爱不释手。
此刻,乔治笙像是猜出我的心思,扣了扣我微曲的指节:
“不用这样看着我,我的货只卖给小日本和米国人。隋有志走的海运那条路子,通往的就是这两个地方。”
“嗯。”我微微点了点头,默默安抚下内心浮躁不安的情绪。
说话间,乔治笙状似随意地问了我一句:“刚刚进来时看到你失魂落魄地在看手机,怎么、手机里有什么新的消息吗?”
我的心不禁再次提了起来,连忙强装镇定地表示:“没有,只是收到了一条垃圾短信而已。我等会就删。”
我小心翼翼地看着乔治笙,生怕他不相信我的说辞。
好在他并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想法,淡淡应了一声过后,便将这件事轻描淡写地揭了过去。
在这一刻,我由衷地体会到“伴君如伴虎”这几个字的深刻含义。
好在这会儿餐厅见我们落座,便开始上菜。
我一心想着等乔治笙将心思放在吃饭上,自然不会再追究手机的事。
却没想到,服务员端上来的头一道菜,就是清蒸海鱼!
我看着盖子掀开后,在一片白气蒸腾之下的新鲜海鱼,脑海里突然想到——
今天下午被高萍投尸海里的红姐。
那股前不久刚刚压制下去的恶心感再次卷土重来。
这一次,我终于忍受不住,快速冲进餐厅自带的洗手间吐了个昏天暗地。
我吐了好久都没缓过神来,由于长时间躬着身子,原本揣在兜里的手机不小心掉落在地上。
我紧张得立刻弯腰想去捡,谁知刚碰到手机的时候,屏幕突然“蹭”地一下亮起。
那条还没来得及删除的订婚邀请函,跃然出现在手机屏幕上。
恰好被后一步进来的乔治笙看了个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