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温泽海正于正院的书房里翻阅公文。
今日温浅浅满月宴,又是休沐日,但公文却还是需要批阅。
温泽海所在的卫所事务繁多,既要负责宫禁,又要刺探各项陛下所需的情报,还要管理昭狱。
偶尔也会被明帝派去剿灭山匪和流寇。
上次温泽海回温家老家,便是被派去追击流寇了。
而如今温泽海身为千户,若非明帝下令,平日里是不必亲去做这些事的。
但他需要将底下百户们汇报上来的情报做出整理,挑选有用的编写成文,交给明帝。
但因着底下的百户们并不服他这个新上任的千户,所以他们要么什么情报都不呈上来,让他没有文书可写;要么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都往他这里呈,让他手上有看不完的情报,忙疯了却没有几条能用上的。
听到小厮进来通报,说瞿氏的两个陪嫁丫头找他,他心里顿生不耐。
“没瞧见我在忙吗?”
小厮连忙说:“那我这就让她们晚些时候再来。”
然而小厮刚要转身,温泽海又放下了撰写文书的小笔。
“罢了!让她们进来吧!”
说不定是瞿氏从瞿家要回来了好处。
若真是如此,他今晚就去她那儿歇着吧。
她今日已经出了月子,想来也很想他。
女子嘛,长久没有男人滋润,也是要寂寞的。
这么想着,小厮已经传了银星银杏二人进来。
两人对着温泽海虚虚行了个万福礼。
温泽海刚要让两人免礼,就看到了她们怀中抱着的账本。
他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你们拿这些东西来做什么?本官有看账本的功夫吗?她是嫌本官还不够忙吗?”
温泽海三连问吓了银星一跳。
银杏却是面不改色地开口:“老爷,夫人也不想我们来打扰您办公务,只是此事干系重大,夫人才差我们过来的。”
温泽海的眉头夹得更深了,露出三道深深的褶皱来。
他年轻时也是出了名的英俊,如今虽已年长,却英气不减。
“究竟所为何事?”
银杏依照瞿氏在回温府的路上吩咐她的话说道:“是这样的……夫人如今手上的嫁妆已经全都给了那霄罗堂,手中的银钱只够维持锦绣院一个院子的,故而,对府内的支出,夫人是有心也无力。”
“加之四小姐才刚满月,黏夫人得紧,离不开人。所以夫人便让奴婢把账本拿到您这边来,让您将府上的中馈交还给老夫人掌管。”
“但因着老夫人身体不适,所以这阵子只能麻烦您亲自代管中馈了。”
温泽海听完,原本就不悦的脸色变得更加阴沉,怒意如潮水般汹涌而出。
“胡闹!中馈之事岂能儿戏?他怎可轻易言弃,还说要交还给老夫人?还说让我代管?你问问这京师,哪有谁家的官人会亲自掌管内院的中馈的?若是外头的人知道了,岂不是叫人笑话我温家无主事之人?简直混账!”
他说着说着,情绪更加激动,突然猛地一拍桌案,震得桌案上的笔墨纸砚一阵乱响,高叠起来的公文更是被震倒在地。
银杏也是被这动静吓了一跳,但很快恢复了从容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