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扶桑抬头看着都云谏。
都云谏笑着猜测:“难道是害怕被大夫瞧出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不过是把个脉而已,能瞧出什么呢?”
扶桑的心瞬间提了起来。
都云谏垂眼扫了扫扶桑的肚子,倾身凑近扶桑,故意压低声音:“难不成……你已经怀上了殿下的孩子?”
扶桑伸手推他,怒道:“你胡说八道什么!”
以扶桑的手劲,根本推不动都云谏,都云谏配合着往后退,嬉皮笑脸道:“开个玩笑而已,你恼什么。你又不是女人,怎么可能怀得上孩子,就算你怀得上,短短半个月也不够啊,这点常识我还是有的。”
都说“伸手不打笑面人”,可扶桑现在就恨不得打都云谏一巴掌,这个人笑起来比凶神恶煞的样子更讨厌,因为显得特别虚假,仿佛戴上了一副人-皮-面-具。
见扶桑似乎真恼了,都云谏赶忙收敛笑意,好声好气地哄道:“好了好了,你还病着,不宜动怒。都是我的错,吃颗糖消消气。”
扶桑把脸扭到一边:“我不吃。”
“我怎么做你才能消气?要不你打我一顿?”话音刚落,都云谏就抓住扶桑的手,往他自己的脸上打去。
扶桑吓了一跳,他只敢想想,哪敢真打,使劲把手往后缩:“都云谏!你别闹啦!”
“我是认真的。”都云谏突然变得一本正经起来,直勾勾地盯着扶桑道:“我踹过你一脚,还把你摁在水里一回,你今天打我一巴掌,我们一笔勾销,怎么样?”
扶桑本就分不清都云谏的话是真是假,现在他病着,脑子混混沌沌的,更加迷茫无措。
他不想再跟这个人胡搅蛮缠,疲惫道:“你放开我,我想休息了。”
“这个提议一直有效,你什么时候想打了就告诉我。”说完,都云谏放开了扶桑的手,“你休息罢,我去向殿下汇报你的情况。”
扶桑忙道:“告诉殿下我已无大碍,让他别担心。”
“你这是教唆我欺骗殿下吗?”都云谏道,“我可不敢。”
扶桑又想打他了。
都云谏前脚刚走,修离后脚就进来了。
扶桑很想和修离再说说话,修离方才问他的问题他还没答呢,可药劲儿上来了,睡意如潮水般漫上来,须臾之间就将他淹没了。
再睁眼时,屋里已点上了蜡烛,眼前模模糊糊有个人影,他以为是修离,听见的却是都云谏的声音:“……烧退得差不多了,起来吃点东西,再喝碗药,然后好好地睡一觉,明天就能好了。”
视线渐渐清明,脑子还不清醒,扶桑一脸茫然地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张脸,嗓音微弱又沙哑:“你怎么在这里?”
都云谏低声反问:“这是我的房间,我怎么不能在这里?”
意识回笼,扶桑懒得与他争辩,捂着嘴咳了两声,问:“什么时候了?”
“戌时过半。”
“修离呢?”
“在楼上伺候殿下药浴。”
“他有没有帮我喂小狸奴?”
“你还是先操心操心自己罢,你不饿吗?”
“……饿。”
都云谏先让小二送来了一碗粥才把扶桑弄醒的,他去桌子那儿把粥端过来,问:“我喂你还是你自己喝?”
扶桑坐起来,伸手接过碗,唏哩呼噜把一碗蛋花粥喝进肚里,肠胃暖暖的,人也精神了许多。
“还要吗?”都云谏问。
扶桑摇头:“还得留着肚子喝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