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主人一边给章书生指着位置,一边各种国骂也出来了。
看着主人郁闷加愤慨的样子,章书生拉过主人:“东家,估计我说出来你可能也不会相信,这个事是很蹊跷,我当时看见了也不信。”
然后章书生把自己前几天看到的家里的大黑狗怎么偷肉吃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了主人。包括大黑狗怎么用木茶几和小凳子搭桥,都说的绘声绘色。
听到章书生说这肉是自家的狗偷的,主人是一脸的不信。走到门口指着躺在东厢房转角处的大黑狗说:“官人,你就别和我开玩笑了。说遭了贼我还相信,就当是倒霉算了。但要说是狗干的,咱们家的狗听话得很,它怎么可能像你讲的那样还会用茶几和板凳搭桥呢?”
顺着主人的手看过去,那原本趴在地上的狗这时竟站起了身,眼睛紧紧地瞪着章书生,好像是在怨恨章书生在主人面前揭穿了它偷肉的秘密。
那大黑狗的眼神看的章书生心口一阵阵紧。章书生赶紧和主人说:“东家,对不住,可能是我当时眼花了,贼人穿着一身黑衣,被我当成了家里的狗。”
晚上,章书生看了一会儿书之后,吹了灯准备上床睡觉。可躺在床上,一闭上眼睛,眼前却总是不由自主地出现大黑狗那恶狠狠地眼神,翻来覆去总是难以入睡。于是,章书生便斜倚着对着门假寐。
等到了半夜的时候,章书生突然听到门口传来一阵轻微的推门声。章书生睁开眼睛,随着房门被推开,一个黑影四肢着地慢慢地走进了屋里,没有出一点声音。
好在借着屋外微弱的月光,章书生看出了那个黑影就是家里养着的那条大黑狗。不过,那狗嘴里似乎还叼着根长长的绳子,朝着章书生走了过来。
章书生顿时心里一惊,赶紧闭上了眼睛,假装自己睡着了,看这狗会干什么。
那条大黑狗走到床前以后停了下来,仿佛是在观察章书生睡熟没有。等了一会儿之后,又才开始动作,叼着绳子绕床转了一圈,还用两只前腿搭上了床沿嗅了嗅章书生的头和脚。然后又才拖着绳子出了门。
看着大黑狗叼着绳子离开,章书生不由地一阵阵奇怪和心悸。这狗叼着绳子绕着床打转转干什么,还搭上了床沿,莫不是在测量床的长度、高度和宽度?
正待章书生准备起身跟出去,那狗又从外面进来了。章书生赶紧躺了下来,继续闭上了眼睛,看看这狗到底在干什么?
那狗走到章书生的床前以后,又像上次一般停了下来,似乎在再次确定章书生睡着没有。章书生尽力放松呼吸,假装处在熟睡之中。
过了一会儿之后,那狗叼着绳子又重复了一遍先前的动作,然后叼着绳子出了门。
这时,章书生的心里有些慌了:“这狗到底想干什么?”于是,章书生赶紧从床上爬起来,连衣服都没有披,跟着出了门。
月光下,那狗拖着绳子绕过东厢房,走到了屋旁十多米的菜地停了下来。令人惊讶的是,那菜地里竟然有着一个四字方方地大坑。
那狗走到坑边以后,把叼着的绳子放在了那坑的周围,用脚扒弄了一下,似乎在校正坑的形状。然后又跳下了坑,用两只前腿开始刨土,不一会儿,这土坑便被修的齐齐整整。
而且,这土坑的大小,和章书生睡得床差不多,长度和宽度都是比着的。
章书生突然醒悟到,这狗是不是怨恨自己在主人面前揭穿了它偷肉的事情,然后打算趁着自己睡熟以后咬死自己,然后把自己的尸体埋在这土坑了。
想到这里,章书生顿时脚都软了,冷汗直流。趁着这狗还在坑里刨土,章书生悄悄的回身来到东厢房,悄悄地叫醒了主人。
等到章书生把事情给主人一说,主人听了之后也是大惊失色,提着扁担跟着章某来到菜地里,那狗还在土坑里刨着土,土坑已经刨了两尺多深,快有章某睡得床那么高了。
这时,那条大黑狗也察觉有人过来的,调转头看着自家的主人和章书生过来了。那狗从坑里跳了出来,作势朝章书生扑来。
说时迟那时快,好在主人反应迅,一扁担就将狗打落在了土坑里,才没咬到章书生。虽说那条大黑狗遭主人这么一扁担的痛击,痛得在土坑嗷嗷叫的打转,可它犹自恶狠狠地瞪着章书生狂吠不已,蓄势准备再度扑向章书生。
看到自家大黑狗的样子,主人也是心惊肉跳,想来章书生和自己说的定然是真的,再说章书生又是衙门的人安排到自己家里借住的,万一被狗咬着了,自己不伤也会掉层皮。
想到这,主人也是毫不犹豫,抡着扁担对着土坑里的狗就是几下子,将那条大黑狗直接打死在土坑里。
第二天,章书生把这事和自家那位在中州当官的亲戚说了以后,亲戚也是一脸的不解。等他跟着章书生到了借住的地方,看着那个犹自绕着绳子的土坑,心里也直说侥幸。
这事传开以后,听到这狗叼着绳子挖坑的人都是咂舌。章书生在那户人家借住的那些日子,那条大黑狗和章某也应当熟稔了。
可在章书生向主人说大黑狗偷肉吃的事情后,这狗居然对章书生起了杀心,要不是章书生命不该绝,估计谁也想不到那狗居然还有挖个坑把得手之后的章书生给藏起来。要是真那样了的话,借住的那户人家肯定也遭了殃。
一条狗有这么大的怨毒,确实是让人难以置信。都说黄蜂尾上针,最毒是人心。难怪古人常常会说冤家宜解不宜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生活中的一些事情,还真不好怎么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