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随身的帕子递了过去。
“多谢,让你见笑了。你因我受罚,我过意不去,特绣了一个小物件儿,劳你收下。”
康禄海赶来的时候,正好看到红着眼睛的崔槿汐不情不愿地将一个东西递给了背对着他的死太监。
难怪槿汐托人向他示好,原来是被花衣老太监盯上了。
花衣即为蟒袍,只有受宠的领太监可以穿。
康禄海决定,为了顾全槿汐的颜面,他不能跳出来喝止。
他熟练地缩回了这几日的藏身之地,竖着的双耳听着外面的动静。
“早就听闻你手艺不错,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若你喜欢,我下次再给你绣别的。”
崔槿汐说完这句话,红着脸朝着假山外跑去。
康禄海怒急之下,掰下了一块石头,捏着石头钻出了山洞。
背对着山洞的苏培盛将细密的荷包挂在腰间,正被手帕上的香味儿吸引,突如其来的袭击砸得他两眼黑。
一股大力将他撞倒,随即又是一块散着酸臭味儿的衣裳遮挡住了视线。
“死太监,竟然敢肖想爷的女人。”
“爷今日就让你看看马王爷有几只眼。”
康禄海入宫前是街上的小混子,整日与人私斗,会些阴损的打法。
他将吃了熊心豹子胆的死太监扑倒之后,率先攻向了阉割处。
然后又攻向了另外两路。
苏培盛看惯了后宫众人的争斗,哪儿想得到这一幕竟然会生在自己身上。
本来就是他自己心思不正,这又被崔槿汐的“姘头”抓到了,也只能自认倒霉。
他牙关紧咬,连一声闷哼都不敢出。
只要他不死,定会报复回去。
苏培盛红着眼睛誓。
上了年纪的康禄海一番活动之后,累得气喘吁吁。
不过他可没忘了来此的目的,他重重的将老货的脸按在地上,留着半只眼睛在外面。
“狗东西,你瞧见了没?这是槿汐亲手送我的柳叶合心,爷腰间挂着另外一个宝瓶装穗‘安’字香囊呢。”
像是怕人不相信,他还特意取下来,凑到人眼前。
苏培盛透过余光瞥见熟悉的针脚时,后悔地闭上了眼睛。
康禄海炫耀够了,狠狠地给了脏东西后脑勺一下子,自己抓起衣裳就跑。
避着人回到太极殿后,边哭边将才到手的两个荷包烧成了灰烬。
又含泪将一粉色布料扔进了火盆里。
宫中能穿花衣的太监不多,他猜测那人不是景仁宫的江福海,就是翊坤宫的周宁海。
这都是他惹不起的睚眦必报之人。
他学着话本子里的书生做了一回爷们儿,可终究还是与崔槿汐无缘。
悲伤之下,他又从枕头下掏出话本子,一页又一页放入火盆中。
他哭得正起劲儿,一盆凉水迎面泼来。
“康禄海,你青天白日地躲在屋里头烧纸,是想死啊!”
头花白的嬷嬷愤恨不已的将木盆盖在他脑袋上。
启祥宫是由木材搭建而成,她刚进来时,就三令五申,不准在屋里头烧火,可康禄海却充耳不闻。
“来人,将明知故犯的康公公关入耳房好好反省。”
她后头有人,才不怕背主的康禄海。
也正是由于嬷嬷的这一操作,苏培盛暗查了好多天都未找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