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中,日上三竿,但魔主却人影全无,似乎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血魔宗弟子倒是不急,一个个凝神静气,默不作声的候着,但万剑宗的弟子可就没这份耐心了,一个个心急火燎,不时抬头张望。便在此时,狂风大作,眼前天昏地暗,忽见一团黑影徐徐而来。
血魔宗的众人齐声喊道:“恭迎魔主大驾!”说着又齐齐跪下叩,一个个神色凝重。万剑宗的众人望着腾空而来的人影,不由得目瞪口呆,只见八个血魔宗弟子抬着一张大辇,辇上半躺半坐着一个中年人。不多时,大辇缓缓落地,那中年人挥了挥手,眯着两眼,有气无力的说道:“心诚即可,不必如此大费周章。”血修罗恭声道:“谨遵魔主法旨!”随即又道:“各位同门,都起来吧。”
霎时间,血魔宗的众人纷纷一跃而起,两眼杀气腾腾的看向了万剑宗的弟子,似乎就等着一决生死。天剑真人看着魔主,沉声道:“数百年未见,好大的架势。”魔主原本一脸慵懒,听闻此言,抬头打量了天剑真人一眼,随即又看向了徐长老,笑道:“徐炎,近来可好?听闻你炼的丹不错,怎地这身修为却没见长进?”
徐长老一脸不悦,冷笑道:“老夫的丹药虽好,却绝不会赏你半枚。”魔主哈哈大笑,显然并没有气恼,反而又冲着李撼山说道:“想当年,本座随手一拳,差点要了你的性命,几百年未见,可想出口恶气?”李撼山一脸尴尬,嘴里含糊道:“老夫精通炼体之术,让你一拳,又有何妨?”他见正邪二道的弟子都望了过来,脱口又道:“魔主,你如今早就是元婴的修为境界,老夫更不是你的对手了。”
李撼山心直口快,并没有细想,但他如此一说,血魔宗的弟子立时大喜,齐声喊道:“天上地下,魔主无敌。”万剑宗的弟子均是心头懊恼,一个个都露出了不服之色,但这丧气的话出自李撼山之口,他们自是怪罪不得。
天剑真人脸色一沉,眼见魔主胡搅蛮缠,便知此人有意如此,当下又道:“魔主,你如今都是元婴境界的半仙了,怎地还是如此不懂礼数?”魔主又是哈哈大笑,低头俯视着天剑真人,问道:“你可是天剑?真没想到,还是满口虚言,道貌岸然。这都是一宗之主了,又何必遮遮掩掩,行那龌龊之事?”
邪门歪道果然都不是什么善类,魔主更是口下无德,但天剑真人却是默不作声,一脸尴尬。天衡道人眼见不妙,急忙打岔道:“我万剑宗一向礼数周全,怎奈来的都是不懂礼数之人。罢了,这就动手吧!”魔主“嘿嘿”了几声,说道:“本座在山外便听见,是哪个假仁假义的说:‘远来是客,这第一场,便由你血魔宗先派遣弟子出场,我万剑宗不可失了礼数。’既然如此,甚好!”
天衡道人一脸尴尬,这话不就是他说的,可眼下却又不便认下这‘假仁假义’的名头。万剑宗的众人均是脸色难看,一个个心头冒火,偏偏却又不能开口,自认了这“假仁假义”恶名。血魔宗的弟子可没什么顾忌,一个个大呼小叫,满嘴都是污言秽语。
不过奇怪了,徐长老这会却默不作声,任由那些邪门歪道胡言乱语,就连李撼山也不吭声。燕于飞看着师父,心想:“莫非真如魔主所言?若非如此,以师父他老人家的脾气,早就破口大骂了。”徐焰等弟子也是一脸狐疑,纷纷望着徐长老,但嘴里却不敢出声问个清楚。便在此时,忽见血修罗一摆手,血魔宗的众弟子当即闭嘴,鸦雀无声。
几息后,便有四个血魔宗弟子走了出来,只见他们大大咧咧的在场中一站,四柄血色长刀横在了胸前,其中一人厉声道:“我等四人乃是血刀四霸,不怕死的就上来吧!”万剑宗的弟子一脸疑惑,他们原本以为是以一对一,单打独斗,可没想到,这第一场,血魔宗就派出了四个弟子,瞧这架势,血刀四霸多半是擅长联手对敌。
如此一来,众弟子都犹豫不决,均想:“若是自己一人上去,恐怕不是对手。若找人联手,那也只能找平日相熟的师兄弟。可身旁的这一众同门都是今日才临时召集在一起的,想要找齐四个人联手,恐怕是休想了。”
天衡道人暗暗叫苦,心知被这些邪门歪道给算计了,血魔宗定是早就谋划好了今日之事。就在这时,忽见四个万剑宗的弟子走了出来,他们都是执法堂的弟子。天衡道人一脸欢喜,说道:“四位师侄,多加小心!若是宰了那四个狂妄的东西,贫道定有重赏!”那为的弟子笑道:“天衡师伯放心,我等四人联手,何曾失过手?”其他三人齐声道:“师伯放心便是,我等定当旗开得胜。”
屠正一脸得意,心想:“我执法堂的弟子一向都是联手围攻,今日机会来了,自是不可错过,也好长个脸面。”他一想到这,忍不住笑道:“去吧,别丢了为师的脸面!”
四名执法堂的弟子持剑上前,不多时,便在血刀四霸身前停了下来,跟着晃了晃手中的长剑,只见
剑光闪闪,封住了他们的退路。燕于飞细看了四人数眼,心道:“原来这四位师兄擅长剑阵,难怪急着挺身而出。”
血刀四霸哈哈大笑,先前开口的那人说道:“原来你等也精通四象变幻。地、水、风、火,果然妙极,我等这就一决高下。”那四个执法堂弟子不由得一惊,跟着面面相觑,眼见血刀四霸也是按着四象归位,心中再无疑虑,那为的弟子厉声道:“三位师弟,切莫手下留情!”说着当先持剑刺去,其他三人紧跟着挥剑就劈,血刀四霸当即挥刀相向,双方混战在了一起。霎时间,刀光剑影,密密麻麻,人影纷飞,眼花缭乱。
燕于飞只看了几眼,便知那四个执法堂弟子凶多吉少,又见屠正脸上阴晴不定,不由得心头着急。便在此时,忽听血修罗笑道:“可惜了!又多了四个短命鬼。”屠正终于忍不住了,当即上前了数步,却听血修罗又道:“这规矩可是说得明明白白,其他人不得出手相助。”
屠正心头一惊,随即看向了天剑真人,眼见他默不作声,不由暗暗叹气。就在这一瞬间,忽听数声惨叫,只见血迹飞溅,四个执法堂的弟子纷纷中刀毙命。血刀四霸一脸得意,横刀护在了胸前,两眼瞪向了万剑宗的弟子,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
天衡道人心头恼怒,眼见无人挺身而出,便看向了徐长老,沉声说道:“徐师弟,你炼丹堂弟子修为不弱,不知可敢前去应战?”天阳道人紧跟着说道:“徐师兄,你炼丹堂弟子一向情同手足,平日又在一起修炼,想必时常联手对敌,眼下……”还没等天阳道人把话说完,便听有人接茬道:“区区四个邪门歪道,何需劳烦师兄、师姐他们,交给我即可。”
燕于飞一个纵身,落到了血刀四霸身前,他竟然没和其他同门商量,也没有禀明师父。徐长老本就心头恼怒,眼见燕于飞自作主张,不由得心急如火。便在此时,忽听天衡道人笑道:“徐师弟,你收了个好徒弟,果然胆识过人。”他这会满口都是褒奖之言,如此一来,徐长老哪里还能翻脸,徐焰等弟子正想挺身而出,却听燕于飞笑道:“地、水、风、火,在下也精通一二,正好领教几招。”说着从乾坤袋内取出了长剑,回头说道:“各位师兄,不必担心!这四个邪门歪道就交给师弟了。”
徐焰等人面面相觑,一时间进退两难。天拙道人看了炼丹堂的诸弟子一眼,说道:“你等都退下,燕师侄修为不弱,他们四个定然有败无胜。”徐长老顿时转怒为喜,跟着说道:“都退下!”随即看向了场中,炼丹堂的诸弟子只得后退了数步,不再作声。
这个时候,正邪二道都看向了场中的五人,一个个都默不作声。血刀四霸一脸狐疑,上上下下打量了燕于飞数眼,其中一人问道:“你也精通四象的万般变化?”燕于飞说道:“正是!四象变化万千,可惜你等四人略懂皮毛。”
血刀四霸均是一脸狰狞,又有一人说道:“小子,找死!,也罢,让你死个明白,我乃地刀。”说着指着其他三人续道:“他们三人乃是水刀、风刀、火刀,你可记住了?”火刀厉声道:“休要磨蹭,宰了他!”霎时间,血刀四霸齐齐挥刀砍去。燕于飞挥舞长剑,任凭一刀刀劈来,脚下犹如生根一般,半天也不曾挪步,可血刀四霸却是徒劳无功,每一刀都劈在了长剑之上,一时之间,只听刀剑争鸣之声不绝于耳。
正邪二道的弟子均是一脸茫然,眼见燕于飞左拙右支,手中的长剑胡乱挥舞,但却滴水不漏,气得血刀四霸四下乱跳,不由得心生疑惑。徐长老不愧是金丹修士,只看了几眼,便笑道:“原来是百拙剑法,天拙师兄,你好肚量!”天拙道人笑道:“百拙剑法,还不是万剑宗的功法,贫道又何必藏私?”他们二人毫无顾忌,这说话声虽然不大,但正邪二道的弟子却已然听得清清楚楚。血刀四霸自是听清楚了,突然间,四人齐齐住手,将燕于飞围在了当中,只听地刀说道:“小子,为何只守不攻,莫不成贪生怕死?”
燕于飞看了地刀一眼,心知此人想激自己出手,便道:“有何不敢!”说着施展出了八极乾坤步,只见一道道身影齐现,虚实莫测。血刀四霸心头一惊,急忙移形换位,火刀正想挥刀偷袭,忽见剑光一闪,跟着咽喉处一凉,便一头栽倒在地。
四霸中的的其他三人心头一惊,正想后退躲闪,却见人影一闪,眼前剑气如虹,忽觉咽喉处一凉,便没了气息。燕于飞见好就收,收剑退了回去,眼见正邪二道都盯着自己,索性盘膝而坐,闭目调息。天衡道人一脸得意,正想着派遣何人出场,却听屠正说道:“天衡师兄莫急,且等我将门下弟子的尸身收回来。”话音刚落,便见八个执法堂弟子疾步上前,抬起那四个丧命的弟子,转身退了回来。
天衡道人打量了血修罗一眼,道:“轮到我万剑宗弟子出手了,可有人自告奋勇?”说着又看向了燕于飞,显然是等着他再出去一战。燕于飞正在闭目调息,自然不会自告奋勇,天衡道人正想出声,却听徐长老说道:“天衡师兄,不如派遣吴忍前去,他可是你的亲传弟子,想必有胜无败。”
这可是一报还一报,天衡道人损人在前,徐长老自是不会就此作罢。刹那间,众弟子都看向了吴忍,一个个都等着他自告奋勇。天衡道人心头恼怒,可脸上却神色自若,道:“吴忍,还不赶紧前去,切莫丢了贫道的脸面。”吴忍“嗯”了一声,纵身落到了场中,此时场中早就收拾干净,血刀四霸的尸身也早就被抬了回去。
血修罗一脸阴沉,冲着身后说道:“血魔童,你去宰了此人!”只听有人粗声粗气的应了一声,一道胖乎乎的身影猛地蹿到了场中。吴忍一脸谨慎,但见来人不过是个虎头虎脑的童子,当即露出了恼怒之色。血魔童一脸得意,嘴里嚷嚷道:“小爷乃是血童子门下,你又是何人?赶紧报上名来。”吴忍本就心头恼怒,这会一听血魔童之言,立时面露杀机,当下冷冰冰的说道:“我乃天衡道人门下,瞧你年幼,饶你一命,还不快滚!”
血魔童一脸狰狞,目露凶光,随手亮出了一柄开山大斧,叫嚣道:“吃小爷一斧子!”说着举起斧子,拦腰劈去。吴忍自是不会躲闪,挥剑就挡。霎时间,剑斧相交,只听“铛”一声,长剑立时断成了两截,血魔童又是一斧子劈去,显然不想留下活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