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于飞不由多看了女僵尸几眼,突然心头一喜,只见她脸上多了些血色,手掌上的绿毛也少了不少。这也就是月余未见,可女僵尸却不似以前那般的瘆人,她似乎多了几分生机。女僵尸两眼一眨不眨,一直紧紧盯着燕于飞,显然正等着他大开尊口。如此一来,燕于飞着实难以隐瞒,只得说道:“前辈,那后卿就在八极大殿内。只是那里是宗门重地,我万剑宗的宗主天剑真人向来寸步不离,眼下多半还有元婴修士驻守在大殿内,还请前辈切莫以身犯险。”他这会可是实话实说,但心中却是向着女僵尸。
就在这时,忽听有人大喊道:“燕师侄,你在哪?我李撼山可是找了你大半天了。”一听这大喊声,燕于飞又是一脸的为难,他当然想着立即应声,可一想到女僵尸就在身前,只得一声不吭。几息后,李撼山的声音逐渐远去。
燕于飞这才又道:“前辈,不如就由在下前去剑峰打听一下?只是那后卿……”他原本想说后卿手中并没有《极道天书》,但瞬间便知自己多虑了,心想:“女僵尸的‘灭寂妙法’便是上乘功法,她又精通阵法之道,断然不会心生贪念。”
只见女僵尸点了点头,显然觉得燕于飞的主意不错,随手示意他赶紧动身。燕于飞一脸的无奈,当下御剑而去,这会倒是不必担心那些邪门歪道前来碍事,心知女僵尸定然就在身后不远之处,只要有她在,元婴之下定可高枕无忧。
转眼间,剑峰便在眼前,可燕于飞又是一脸的为难,心知这无缘无故的,一时之间恐怕难以靠近八极大殿。正当他犹豫之时,忽见一道身影御剑而来,瞧这身法,竟然是天拙道人。燕于飞心头一喜,当下追了上去,嘴里大喊道:“天拙师伯,还请留步。”
刹那间,只见天拙道人收剑落在了半山腰,燕于飞急忙紧跟着纵身而下,嘴里说道:“弟子拜见天拙师伯。”说着上前拜见。
天拙道人看着燕于飞,道:“原来是你!”说话间连连叹气,半响后这才又道:“燕师侄,你好生糊涂,那后卿手中哪有什么《极道天书》?罢了,这原本就是贫道种下的祸根。”只见天拙道人一脸的神伤,似乎想起了什么伤心之事。
燕于飞不知如何宽慰天拙道人,但他心中确是清楚,当日若不是看在这老道的情分上,后卿又岂能还有命在。只是这些话眼下多说无益,燕于飞只得默不作声,两眼紧紧盯着天拙道人。这时一团火光突然而现,只见执事堂方向黑烟滚滚,那火光中人影纷飞,一刹那,厮杀声震耳欲聋。
真没想到,那些邪门歪道竟敢偷袭执事堂。来者不来、来者不善,只见一道火焰冲天而起,许久未曾熄灭,这竟是执事堂求援的信号。只是这才刚动上手,执事堂又岂能如此不堪一击。天拙道人不及细想,随口说道:“贫道先去收拾那些邪门歪道,你也多加小心。”说着御剑而起,冲着执事堂方向赶去。
燕于飞望着火光的方向,心中不由着急,他不愿有负女僵尸所托,可又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些邪门歪道大肆杀戮。便在此时,又有数道身影突然而来,一时间,整个执事堂前喊杀声震耳欲聋,刀剑棍斧,诸般杀器眼花缭乱,那密密麻麻的寒光更是让人不寒而栗。
突然间,半山腰处也是火光冲天,喊杀之声不绝于耳。燕于飞望着不远处的火光,终于下定了决心,当下御剑冲了过去。只见一道道身影不时闪现,一股血腥的气息四下弥漫,那些身着血衣之人越战越勇,刀光一闪,便是一颗血淋淋的头颅。
“赶紧向各峰求援!”只听一个老道厉声道,说话间持剑猛劈,这会与他交手的血魔宗长老也非等闲之辈,二人瞬间又纠缠在了一起。燕于飞看得清清楚楚,那为的血魔宗长老正是血无影,心头顿时惊骇,又见一众同门连连后退,竟然都无暇放出求援信号。眼见如此,他更是心急,急忙挥剑迎了上去,一刹那,三条火龙横扫一片,一声声惨叫声当即而现。那些手忙脚乱的万剑宗弟子终于腾出了手,霎时间,一团火焰冲天而起,整个八荒山中都能瞧个一清二楚。
血无影大喊道:“火道人,今日便是你的大限之日,拿命来!”说话间祭出了血影刀,满眼都是血光闪烁。火道人急忙连连后退,手中的长剑不停挥舞,但血无影早就动了杀机,此时血影刀漫天飞舞,一时之间哪里还能躲闪。眼看着火道人难逃一劫,燕于飞急忙挥剑冲向了血无影,随手将竹篓护在了身前。也就是一个呼吸之间,赤霄剑直指血无影要害,这是以身犯险,但却是眼下最好使的法子。
果不其然,血无影挥剑就挡,他自是不愿白白挨上一剑。火道人连劈了数剑,趁机从刀影中脱身而出,跟着也是一剑刺了出去,他这会早就杀红了眼。
血无影刚挡下一剑,便见火道人杀到了近前,急忙挥剑就挡,眨眼间,二人厮杀在了一起。燕于飞连连后退,眼见万剑宗的弟子又是死伤一片,只得挥剑杀了过去。万剑宗的众弟子顿时大喜,一个个挥剑杀向了血魔宗的弟子,燕于飞更是持剑冲杀在了最前面。
不多时,便见血魔宗弟子纷纷逃窜,火龙所到之处便是一片杀戮。燕于飞如今已然是筑基圆满的境界,除了金丹修士,又有何人还能挡其锋芒。血无影眼见不妙,当即又祭出了血影刀,火道人只得挥剑护住了全身,但脚下却不由自主的后退,几个呼吸间便又是凶多吉少。
燕于飞见此,只得一手持剑,一手拿着竹篓冲了上去。血无影早有所防备,只见他抢先一剑刺去,一片血影紧跟着迎面袭来。原来他早有计划,眼见燕于飞大杀四方,心中立时动了杀机。火道人这回并没有从刀影中脱困而出,一时之间鞭长莫及。
就在此时,一道道虚影突然而现。燕于飞眼见血无影一脸的狰狞,便知此人动了杀机,急忙施展出了八极乾坤步,心知眼下只能先求自保。只见一道道血影四下乱蹿,燕于飞所到之处,不时有人遭殃,血无影又是乱杀一气,如今就连血魔宗的弟子也都吓得四下逃窜。
血无影乃是邪道中人,就算胡乱杀人,那也无可厚非。可火道人却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门下弟子任人宰杀,只听他一声怒吼,手中的长剑突然脱手而去。没想到火道人竟会不顾自己的生死,这会竟然祭出了飞剑,但他自己却还困在一片刀影之内。
这显然是不要命了,燕于飞顿时心头一惊,情急之下也是长剑脱手而去。只见血无影也祭出了飞剑,他的血影剑刚挡下火道人的飞剑,赤霄剑便当头斩下。血无影不禁一脸的惊骇,心想一个后辈弟子又岂能祭出飞剑,别说血无影不曾料到,就连火道人都看的心头一颤。
眼见剑芒袭来,血无影急忙一伸手,但手中却是空空如也,他的血影剑眼下正和火道人的飞剑纠缠在一起。这一瞬间,他终于醒悟,急忙闪身就躲。燕于飞眼见有机可趁,急忙催动赤霄剑追杀了上去,只见剑芒闪烁,一个血衣人四下逃窜。
血魔宗的弟子眼见大事不妙,纷纷争先恐后的落荒而逃,万剑宗弟子立时挥剑追杀了上去,瞬间又是一场混战。火道人心头大喜,眼见血无影收了凶器夺路而逃,急忙大喊道:“穷寇莫追,都给贫道回来!”他可是真急眼了,这一喊之下嗡嗡作响,众弟子顿时听得清清楚楚。
燕于飞收剑而来,眼见火道人两眼一眨不眨的打量着自己,连忙恭声道:“炼丹堂弟子燕于飞拜见火师叔!”说着便要上前拜见。火道人急道:“燕师侄不必多礼,今日幸得你及时前来求援,若是再晚个几息,我铸剑堂定是凶多吉少。”
火道人并非妄言,众弟子也都心知肚明,此刻看着一具具尸体,均是心头一颤。燕于飞也不再客套,低头望向了执事堂方向,只见峰下火光冲天,一股股杀气更是让人不寒而栗。就在这时,又有一道身影御剑而来,只见来人一头冲入了混战之中。
来人正是百草堂的丁长老,燕于飞一眼便认了出来,只是许久未见徐长老和一众同门现身,心中顿时有些不安。火道人大喊道:“众弟子听令,都随贫道杀下去。”说着当下御剑冲了下去,那些筑基修为的弟子纷纷紧跟着冲进了混战之中,就算是炼气修为的弟子,这会也持剑向峰下杀去。
燕于飞又是犹豫不决,他虽然不忍心看着万剑宗的同门丧命,但心中却更担心炼丹堂弟子的安危。他沉思了片刻,突然冲着炼丹堂方向御剑而去。几息之后,突见二道身影厮杀在了一起,一刹那,眼前火龙飞舞、火光冲天。
这竟是二个金丹修士在此恶战,燕于飞一眼便认了出来,交手的二人正是徐长老和朱雀圣使。不远处也是喊杀声一片,燕于飞眉头一皱,当即御剑冲了过去。果然是徐焰等弟子被一群绿衣人困住了,他们这会早就难以硬撑下去。
燕于飞一见师兄、师弟身陷险境,急忙持剑杀了下去。一刹那,三条火龙横冲直撞,转眼间便杀出了一条血路。徐焰眼见有人前来相救,心头不由大喜,大喊道:“除恶务尽,给我杀!”说着挥剑四下冲去,任丹急忙紧跟着杀了过去。
燕于飞早就动了杀机,这会见人就杀,瞬间挥剑斩杀了十多个万灵宗弟子。如此一来,万灵宗弟子吓得胆战心惊,一个个纷纷四下逃窜。万剑宗弟子却是紧追不舍,此刻俨然形成了屠杀之势。燕于飞急忙沉声道:“穷寇莫追,各位同门,还不赶紧回来!”
如今早就是死尸遍地,只不过大多都是万灵宗的弟子。徐焰和任丹也是见好就收,其他炼丹堂弟子也没有再追杀下去,可是牛元等重剑峰弟子却还是不愿罢手,一个个都是杀红了眼。燕于飞虽然心急,却也是无可奈何,这会只好紧跟着追了上去。
徐焰几人见此,一个个也不由自主的紧跟不舍。几息后,燕于飞突然纵身拦住了牛元等人的去路,道:“诸位师兄、师弟,执事堂危在旦夕,还不赶紧随我前去救人?”一刹那,重剑峰的弟子都清醒了不少,莫横大喜道:“燕师弟,你果然又是化险为夷。”炼丹堂的弟子齐齐围了过来,一时间七嘴八舌问个没完。
原来牛元等弟子一赶到炼丹堂便道出了实情,一时之间,不仅众弟子心急如火,就连徐长老和丁长老也都坐立不安。心急之下,二人便带着一众弟子到处找人,就在他们漫山遍野四处翻找之时,突然看到了执事堂求援的信号。二位长老只得带着众弟子前去救援,丁长老更是当先御剑而去。可不曾料到,万灵宗竟会在半路拦截,这一番恶战之下,双方都是各有死伤。
燕于飞眼见炼丹堂的一众弟子全都安然无恙,这才长出了一口气,可是眼瞧着重剑峰弟子又少了一半,眼下只有五人侥幸活命,心中顿时暗暗叹气。徐焰看了眼众弟子,突然说道:“快随我来,师父他老人家还在恶战!”
一瞬间,众弟子都回过神来,一个个都冲向了那火光冲天之处。燕于飞一个闪身便冲到了众弟子身前,道:“大家切莫再往前一步,那朱雀圣使手中的火魄夺命剑非同小可。”
如今众弟子都以燕于飞为,此刻听他如此一说,一个个不由自主的停下身来。其实这会就算还想往前,众弟子恐怕也是无能为力,只见徐长老和朱雀圣使杀得难分高下,如今满眼都是火焰滔天,一股灼热的气息更是让人望而止步。